火雖然滅了,空氣中的煙火味卻沒有散去。

幸好火勢沒有蔓延,其他的屋子還能住人,趙南薑和張譯站在一棟吊腳樓的外麵,頭頂是漫天的星辰,沒有燈光的地方,星星格外的亮。

張譯因為腿傷還沒有好,半倚靠在圍欄上:“孟星晚的名字不會就是那些孤兒院的老師看著晚上的星星取的吧。”

趙南薑仰頭看向星空,耳邊是蟲鳴鳥叫,空曠了好些日子的村子又熱鬧了起來。

突然,身後的門響了。

趙南薑和張譯立刻循聲望去。

“醫生,她怎麼樣了?”趙南薑快走兩步迎了上去。

軍醫拎著藥箱打開了門:“子彈已經取了出來,肩膀上的傷口也上藥包紮了,都不是致命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張譯拄著一根棍子走了過來:“謝謝,謝謝!”

軍醫上下掃了他們一眼:“我奉命行事而已!”

說完這句話軍醫就離開了,要他說,這兩人都壞事做盡,拿假話誆騙首長,應該就地處決了,首長糊塗,還讓自己給他們醫治,真的就是助紂為虐。

趙南薑和張譯也不在乎軍醫的態度,反正他們也不是一路人。

兩人進了屋子,見孟星晚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上慘白,應該是因為失血太多睡著了。

張譯想起她被一堆槍口指著,還要燒屋子給趙南薑報信,又心酸又好笑:“你說她受了那麼多罪,為什麼沒有學聰明一點,非要硬剛!”

趙南薑見她臉上染上了一些灰塵和血跡:“我去端點水過來給她擦一擦!”

剛走出屋子,就見沈煜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趙南薑,我想找你談一談!”

“好,等我十分鍾。”她與沈煜的確需要好好談一談,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總要商量出一個章程。

等趙南薑幫孟星晚擦幹淨了身上的汙漬,她和張譯一起見的沈煜。

下了吊腳樓,中間的空地已經擺好了行軍用的折疊椅和折疊桌子,四周有人巡邏。

沈煜坐在桌子前,上麵一盞油燈,照得他臉龐晦澀不明。

趙南薑和張譯過來時,沈煜抬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三人麵對麵坐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沈煜才說話:“你們為什麼在這裏?”

這個村子裏有一個隱蔽的軍火庫,沈煜不確定他們知不知道,但是他們這麼巧就在這個村子,肯定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那你們呢,為什麼來了這裏?”彼此試探,這種話術趙南薑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了。

沈煜剛剛去軍火庫看了,雖然裏麵的東西都沒有少,但是已經有人進去的痕跡,而且痕跡很新。

“我們隻是路過這個村子,卻差點被這個村子的人賣了,無意中發現了孟星晚,救了她,因為她和張譯要養傷,我們準備待一些日子就離開。”真話混合著假話,半真半假最是難辨,趙南薑臉不紅心不跳。

沈煜暗自思量,難不成真的隻是巧合?

張譯在心中給趙南薑比了一個拇指,這說鬼話的功夫已經快趕上他了。

沈煜還要說話,這時秦嶺走了過來,站在幾步開外。

“首長!”

看他的神色,應該是有話要說,沈煜起身走過去:“怎麼了?”

秦嶺眉頭緊皺:“其他國家的那些人不願意就這樣撤離,說是既然已經來了,就要帶軍功回去,否則就白跑一趟了。”

這些人本來是準備幫沈煜找孩子的,入了緬北,少不了要打幾場,到時候帶著軍功回去升官加爵也算沒白跑這一趟,現在,什麼都沒有做就撤離,這不是胡鬧嗎?

為了恩恩的安危,沈煜不得不說服自己相信趙南薑,所以暫時肯定動不了她的。

既然她保證有人會救安安,他隻用耐心地等消息,外加把人看牢了就行,但是其他國家的人,出來的確是要立軍功的,否則這麼折騰一趟什麼都沒有,誰會甘心,緬北這一片,遍地都是軍功!

推己及人,沈煜當然十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