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母親開始了哭鬧,歎她命苦,誰都強過她,一屋都是她的克星。
程序、過程包括下一步她要說的話欣怡都知道,她很難受,一個人出門到街上走走。
盛夏的夜空,街上很熱鬧,這是一個旅遊城市,暑假又是旅遊旺季,嘈雜的汽車聲,熱鬧的喧嘩聲不絕於耳。
人們的歡笑,更襯得欣怡形影單隻,她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父母親生的,爺爺奶奶說:“你看看你和你媽,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怎麼會不是親生,別瞎說。”
母親不是外婆親生的,是外婆妹妹生不到兒子生了母親,準備棄了,外婆要回來的。外婆已經有兩舅舅,對母親疼愛不多,自小母親缺愛又偏激,人長得極美,脾氣卻極臭。
可能因為自己是重男輕女的產物,母親上過高中,不是沒文化,可她極度仇女,欣怡在她麵前無話可講,母女形如陌路。
原來父母並不是全都愛自己的孩子的。母親將錢看得極重,她不喜欣怡,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少在怡身上花錢。姑姑看不過去,幫欣怡買件衣服,衣服不是名牌,穿了一個月,脫線了,母親拿著開線的衣服對著姑姑罵:“盡買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來哄我們家,要麼莫買,要麼就買牌。”
姑姑氣哭了好多。
姑姑過得也不好,受盡母親冷嘲熱諷,隻要母親在,姑姑從不回娘家。
欣怡的理想是逃離原生家庭,她時時以母為誡,她不想成為母親那樣的人。
欣怡沒有目的在外麵走著,想起前幾天溫小姐打電話給她:“欣怡,今年你怎麼不回來做導遊了?有些老客戶總在問你,上次那陽先生又來過了,專門問到你,我說你在省城讀書,沒有回來,他有留東西給你,你抽空過來拿一下。”
欣怡本不想去,對溫小姐說讓她自行處理,溫小姐回說:“陽先生說了,東西很重要,一定要給到你手上,你還是過來取一下吧。”
欣怡沒地方可去,慢慢向溫小姐的悠然民宿走去。
溫小姐不在,前台看到欣怡,將東西遞給了她:“欣怡,有空一起去吃烤串。”
欣怡笑著應道:“好啊。”
欣怡在別人麵前都是開心的笑的,她不想將不好的情緒帶給別人,所有的委屈都是自己一個人扛。
那是一封信。
欣怡在路燈下打開信封,裏麵是一封信,還有一張銀行卡。
陽海潮的字很漂亮:“欣怡,小妖精,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你,你快畢業了吧,錢夠用不?這卡裏有十萬塊錢,密碼和上次一樣,收到給我打個電話,我的電話是xxxxxxxxxxxx。”
欣怡流淚了,她和陽海潮是一錘子的買賣關係,這個世上,誰也沒有主動問過她錢夠不夠用,事隔幾年,還能收到他的錢和問候,欣怡當他是個陌生人,是個過客,還是被他感動。
感動歸感動,欣怡還是不會接受那個男人的所謂好意了,他的好意,是要自己拿身體去換的,她比誰都明白這點。
上次那十萬塊錢,三年多,除了學費和電腦錢近三萬多塊,其他欣怡都沒有動,那是壓在她心上的一大塊石頭,她做夢都想賺三萬塊錢還給他,來卸下自己的這塊心魔。
父母在,欣怡一天也不想在家裏多呆,這家裏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她收拾著自己不多的行李,將畫筒裏的那一卷畫也卷放到箱子裏,第二天清早,就離開家去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