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之淵和遠兮一起來拜見我。
我想著，他倆在人間曆練過了，之前也送過一些仙器，但是總該給他們些更好的。山上有一座藏器洞，裏麵有曆代前賢留下的仙器，你在選擇仙器的同時，仙器也在選擇你。
我帶他們去了後山的藏器洞，讓他們選武器，我會給他們重新鍛造成更適合他們的兵器。
他們兩個挑挑選選了半天，最後之淵選了一把弓箭，遠兮選了一把長劍，他們都獲得了認可。
“你們兩個倒是會挑。之淵選的是一位上神留下的，遠兮的劍也是你們師祖花費了幾十年打造的，可一點都不比之淵的差。”我十分欣喜他們兩個都挑選到了不錯的武器，而神器也認可了他們。
遠兮笑的開心，少女挑選到了自己心儀的且不錯的武器，笑容燦爛，陽光明媚。
之淵不知為何冷著一張臉，不屑一顧地扔下了手中的弓箭，冷冷的說：“我要重新挑。”
遠兮疑惑的偏過頭看著他：“師兄，怎麼了？”
“我若拿著這把弓箭，以後不論有什麼戰績，別人都會讚一句，上神的武器果真不同凡響，我不需要。”
之淵在別扭什麼呢？遠兮都看出來了，他好像非要用這種近乎幼稚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自古上等的仙家兵器都是一脈相承，有這樣好的兵器，別人肯定是喜不自勝。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之淵卻要拒之門外。
被扔下的弓箭發出嗡嗡的悲鳴。
“師尊，我要重新挑選。”他倔強的眼神看著我，默默的較勁。
那其實是臨淵的武器，我也不想非讓他拿著臨淵的武器，便同意了，無非多鍛造一把罷了，本來想著若是臨淵的那把弓箭便不必再重新鍛造了。
之淵又挑選了許久，終於又選中了一把長鞭。這長鞭是龍的脊骨做的，也很不錯。
帶他們回到前山，我去了練器室。我開始給這兩個小徒弟重新鍛造。
待到天快黑時，我出了練器室，卻看到之淵一直在外麵守著。
見我出來，之淵自然的問：“師尊，要來坐一坐嗎？”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我也就順勢坐下了。
夕陽西下，雲海赤橙，光照在我們身上，卻落寞悲涼。
“師尊還記得小時候，我因為貪玩，誤入了禁地，邪氣入體，高熱不退，又因為我年紀太小了，下不得猛藥，那時候師叔說我命懸一線，九死一生。師尊不信，整日整夜的坐在我的床頭，我趴在師尊的膝上，師尊就一直給我輕輕的唱著家鄉驅邪的童謠。燭光搖曳，師尊的影子也是，我記了好久。師尊一定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之淵怎麼突然說起來這事？”那時候緊緊圍繞著我的恐懼，像是掐住我脖子的手掌，我生怕什麼時候，我就要再次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怎麼會忘記。
之淵沒回答我的問題。
“後來，我竟然挺了過來，真的很神奇，也不知是不是您整日整夜唱的童謠真的有用。”他頓了頓，眼神放空，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想。
“我病好了，您就讓白鶴帶我下山逛逛，散散心。我認識了遠兮，我那時候覺得她特別可愛，因為那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從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被師尊撿回來了。然後就一個人在仙山上，平常和我玩的最多的就是小蟲小草。我認識了一個朋友，我太開心了，我就和師尊說，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我想和她成親。師尊認了遠兮為徒，將遠兮帶來和我作伴。”
“再然後，師尊身體不好，遠兮就先讓師叔帶走照顧了，那段時間，隻有我陪著師尊。後來遠兮回來了，師尊好似就同我生疏了一樣，總是有意無意讓我們兩個一起出行、相處。我不知師尊用意如何，可我想，師尊總是沒錯的。師尊應該是想讓我們師兄妹關係更好。”
我打斷了之淵：“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你其實並不喜歡遠兮，是你小時候不懂事，混淆了感情。後來在我的有意促成下，你和遠兮在一起了。你長大了，難道那晚我問你的時候，你也分不清嗎？”
言下之意，你要辜負她嗎？
我冷了語氣，“我當初認遠兮為徒確實存了讓她和你作伴的心思，但這不代表你可以作踐她。不管最後她會不會和你在一起，我都會好好的待她，她也是我的弟子，是我唯一的女弟子，我對遠兮、對你都是一樣的。”
之淵一下子呆住了，瞳孔渙散的盯著我，問：“一樣的，都是一樣的嗎？”他眼中瑩瑩，似有淚光。
“對！”我狠下心斬釘截鐵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