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北極厚土洲,北極坤位古靜湖國,深冬,極東之地。

一座被白雪覆蓋的道觀之中,不時紅芒閃爍,那厚厚的積雪在這紅芒之下漸漸地溶化,但是始終沒有一滴水流淌出來,一時間,道觀被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讓人看不徹底,直至三個時辰後,才漸漸顯露在這一片白雪皚皚中。朱瓦朱牆,朱門朱簷,給人的感覺隻有一個字:火!

“這第二十五年,當真是我輩修者磨煉之時!”朱門下,一個赤色的漩渦慢慢顯現出來,在這滿眼的朱紅之色之下,甚是難以發覺,直至一個白髯老者從中緩緩出現,“我火陽觀,終於有了一絲生機。”

這老者,修行六百年有餘,雖不算強者,但是在這火陽觀之中,確實有著不低的地位:副觀主,僅次於——

“嗬嗬,火嬰道長這六百多年,應當經曆了不少二十五年了吧?”之間著火陽觀的庭院中間,有一隻朱紅的三足四耳寶鼎屹立,上刻千簇火焰,僅僅是看一眼,便會覺得奇熱無比。此鼎,乃是這火陽觀的鎮觀八鼎之一:坤靈千火鼎。此刻這坤靈千火鼎上,朱紅色光芒閃爍,同時一絲絲灼浪向著四周襲來。這白髯火嬰道長雙眼一眯,緩緩抬起右手,雙指成劍,,向前驀然一指,絲絲火焰從其指尖衝出,雙手法決變換,火焰在虛空中結出一幅離卦的玄圖,那絲絲的灼浪立刻彙入其中。

繼而火嬰道長劍指一鬆,雙手火焰繚繞在麵前畫圓,,烙印在那離卦掛圖上,半柱香之後,火嬰道長麵前的卦象漸漸從火焰凝實,慢慢停止了燃燒,終於在最後一絲灼熱之浪彙入之後,一聲“劈啪”化做一張繪著燃燒的離卦的符紙,落在火嬰道長手中。

“火嬰道長隨分觀駐紮這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六百餘年,應當明白這一絲生機,是那古靜湖妄花,在閉合前的征兆吧?嗬嗬。”如琴聲一般的聲音在鼎上的虛無中傳出,刹那之間,一個火紅的麒麟虛影在著坤靈千火鼎上凝實,那種源自離卦的灼熱之力從這坤靈千火鼎上麵散發而出,向著四周襲去,竟然使得著火陽觀方圓幾百裏的地域,雪花統統化作薄霧。

卻道那火嬰道長倒也靈活,瞳孔一收之間,三道火幕圍繞在身旁,使得那讓人有些恐懼的灼熱之氣,再也不能近身絲毫。

“想不到,即便是這樣的一年,觀主竟也能提升如此修為,火嬰佩服。若不是這分觀烙有離國總觀觀主離火散人的鮮血所凝道陣,恐怕這分觀,也要化作一片灰燼了……”火嬰道長在這火幕之中,看著牆壁上隱約浮現出來的暗紅色光芒,感歎到。聽他這口氣,似乎與這火陽觀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分觀的觀主之間,有種微妙的關係,好似一對老友,又好似長官與屬下。

隻見那坤靈千火鼎上,麒麟的虛影已經漸漸的凝實,卻又見其身火光大盛,身形漸漸變化,似是一個裹在紅紗中的女子的身影,從這火光中顯現出來。從其腳底飛出一根紅綾,緩緩踏在其上,輕盈地從鼎上走了下來,每落下一步,身上的紅光便消散一些,直至其完全踏地時,才得以看清其全貌:

她就好像這世間,最純潔的女子,是這般的不可方物。青絲飄飄,一襲紅色衣衫襯著雪嫩的皮膚,手上一根拂塵宛若紅玉。隻是看一眼,便不會忘記!抬手將青絲向後一挽,向著那火嬰笑了笑,頓感甜美:“道長何嚐不是功力精進不少?”

“觀主說笑了。”火嬰道長身旁火幕一散,汗水滴滴落下,畢竟其還隻是修煉了六百餘年!

“我孟仙兒此生四千餘年,對於這二十五年鎖國玄圖也不缺感悟,為何總是無法在這一年,安心的修煉……”那女子,便是這火陽觀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分觀的現任館主,道行四千又一十餘年的離卦仙獸,孟仙兒。

火嬰道長輕笑,略微搖搖頭:“觀主實在是折煞火嬰了,若非是這二十五年鎖國玄圖所在,你我,以及著觀中弟子,又何須在地下‘玄火精礦’之中,憑離卦道力烙入‘道陣’,借火精天力修行,白白的浪費掉了……”

“情非得已,或許是天數吧。”輕歎一聲,抬腳向前走去,院牆兩旁,栽種著不少異草,縱然是在雪中深埋,依舊茂盛的生長著,散發處幽芳的馨香。信手拈下一片花瓣,稍稍凝聚一點心念,手上赤紅光芒一閃,化作一塊花瓣狀的火色玉石;揚手一拋,掌指淩空虛撚,而後食指輕柔一勾,一隻精美的火玉墜子被其勾在了玉手中。

“隻怕是著玄圖威力太甚,恐擾了道長的道行,唉……也是仙兒無用”孟仙兒搖頭,開口道,“對了道長,這許久歲月以來,仙兒隻顧著修行,卻未曾對於這玄圖多多的了解一番。”

“說起這玄圖,在火嬰的認知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一年,會禁製主本國修真之人的氣數功德,而觀主也是知道的,沒有修行得來的功德,這道行也是不會增長的,尤其是在凝鍛“仙骨”得道入仙之後,大道氣數所來的功德便更是重要;再者這一年,天地各色靈氣駁雜,不再像前二十四年一般,以本國卦象所屬靈氣為主,如此一來,倒也是會有不少根骨奇靈之人出世……”火嬰自顧說著,卻不曾看見一抹冰藍色的身影,已然佇立於坤靈千火鼎怕旁。

饒是孟仙兒修行四千餘年,道行高深,也是剛剛回過神來,瞪著眼睛,看著那一個身影。

“嗬嗬,原來這殘陽仙力,封存在這。”略顯清冷的聲音,吟吟傳來,那一抹冰藍驀然一動,扶搖直上,騰空而起。孟仙兒方才看清,這聲音的主人,原是一劍眉星目的白發少年,約莫十一二歲,著淡藍長袍,外披一件深藍道袍腳蹬踏雲靴;一頭白發不曾束起,齊腰披在身後,好一副瀟灑氣派!

卻見那少年抬起右手,拇指與食指之上一抹,竟是憑空幻化出三片碧綠的樹葉,尖而細長,拂手甩出,張口吐出一口清氣落於其上,但是迎風見長,盡皆化作三把三尺三寸長,寬一寸細劍,劍色如玉,其一為墨綠,再一為碧綠,餘下一把似是白玉,當中有隱隱透出些青綠之色,與其他兩把,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卻倒也是奇怪,當這略有些奇異之色的細劍出現之後,那坤靈千火鼎上,竟彌漫出了幽幽的紅色,四耳之上,緩緩會聚出一個赤紅的離卦,後緩緩化作一輪赤紅的太陽,驕紅之色似夕陽西下,一輪殘日,漸落之時,最後的熱力迸發。

說時遲,那時快,正值那驕紅殘陽幻化之時,卻見那白發少年腳步急挫,飛也似的向後退去,負手立於孟仙兒與火嬰之前。抬手與額際一抹,一抹淡藍應運而出,幻化成一件奇異的物事:幾道奇異的紋路交錯,不隻是什麼材料,上下細,中間寬,成一奇形輪廓,內嵌一眼狀奇石,晶瑩剔透,亦是看不出什麼材質;兩側帶羽生翼,真如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這……莫非是……”火嬰道長眉頭微皺,望了望少年,麵露疑色。

那奇異物事上,驀然激發出一道幽藍的道光,夾著些許萬古滄桑的氣息,在三人之前化作一道水幕,似是一到匹練一般自空中垂落,於陽光之下交織出七彩的斑斕。

隻見少年,手上飛也似的結了三個法印訣,口中吐出三個模糊不清的發音;緊接著腦後又現了一道素色道光,化作柄劍光,繚繞在那青綠細劍上。

“嗯……若是平常到也就罷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這二十五年鎖國玄圖還真是牢固……都已然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卻聽少年道。腳下微微一挫,身形拔高數丈,淩空而立。

從懷中摸出兩個石珠,一呈白色,一呈黑色。

“若不是父尊賜下這兩顆珠子,對於這玄圖,可當真是無法子了,畢竟是和我族玄圖一樣的……”言罷,揮手向著空中一甩,手中撚了個法訣,嘴唇微動。

卻見兩顆珠子淩空飛上天際,於上空陰陽鎖國玄圖之下,驀然綻放出黑白二色道光,融入玄圖之中。

大道天音和鳴於北極坤位古靜湖國上空,震蕩人心,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的地氣靈氣飛也似的增長,不久便到可以恢複相當可觀的程度,雖說是不如前二十四年那般,卻仍舊算得上是充盈,不過是大道功德還不能似是之前一般增長罷了。

搖搖頭,少年鬆了法訣:“果真是,終究是不能逆天而為。罷了,如此也夠用了,再說本座也不期望在此體悟大道……就是苦了義父了,他已經有一隻腳邁進了‘六骨’的門檻了……”

抬起右手與左手掌心一抹,登時寒霧四起,凝化作一古樸的卦盤,反手甩出,衝入那團殘陽仙力之中。

“太初卦盤刻八極,八極之中自有道;

今日八極臨此處,何故不聆八極詔?”

少年口中一字一頓的念著,腦後顯化出一道素藍道光,化作一輪功德寶輪,雖說有些許的模糊,但是卻已經成型,更能隱隱的看出些許紋路,大道氣息從中吞吐,所過之處一片冰寒。

孟仙兒見此景,睫毛微顫,倒吸一口涼氣,道:“道長,北極坤位古靜湖國何時有了位如此的前輩,隻差一步便可得道凝鍛仙骨,且大道功德寶輪也已成型,當真是驚世之輩。”

“的確是有驚世之才,不過卻不是觀主所說的前輩。依貧道愚見,此子多半不是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的修真。”火嬰道長沉思。

“這話要是旁人說來,我是斷然不信的。雖說道長道行不高,可是這閱曆見識卻遠遠在觀中旁人之上,自然我是要細心接受的。”孟仙兒娓娓說道,一雙美眸卻是盯著麵前的少年。

卻見少年一頭白發飄舞,先前的幻化而出的奇異形狀的物事浮沉於身畔,散發著瑩瑩的素藍道光,配以之前祭出的太初卦盤,一同煉化著那一輪殘陽仙力。

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國境之內。

由於白發少年的兩顆石珠的原因,描繪於北極坤位古靜湖國上空的鎖國玄圖威力大減,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的地氣靈氣大大回歸,蟄伏了近一年的眾修真們又重新開始了修行。但似乎並無幾人能夠完完全全靜心煉道,多半是每日日出時分祭出法器,借日出之時的晨曦正氣推演天機,以求窺視鎖國玄圖鎮壓之力大減之奧秘。畢竟這鎖國玄圖依舊描繪在上空,雖然痕跡淡了些,但是卻並不曾為天道所抹除。

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皇城麒麟城,坤位萬古宮廷,國君寢宮。

“陛下,殷莫魂國師到了。”侍奉之人向著榻上身著皇袍的年輕國君躬身說道。

“宣!快宣!”榻上年輕的國君一聽,立刻抖擻起來,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於榻上。少時,一身著灰色道袍,頭戴道冠,手持玉圭的道人疾步走了進來,神色恭敬,“微臣參見陛下。”

“國師快快請起,來人!賜坐!”年輕國君笑著,“國師快坐。”

“多謝陛下。”

卻見年輕國君神色一凜,向著前方撫手一揮,流轉出土黃色的道光,轉瞬描繪出一幅玄圖,繪著四隻金色麒麟分列四方,撐起一片寬厚的土地,背負萬物,孕育眾生。

“國師道行無量,遠在本座之上,推演之術更是淩駕於四位國師之上……還請國師借我九極坤位麒麟撐地玄圖為本座推演一番,以解我惑。”年輕國君說著,起身向著殷莫魂施禮拜下。

殷莫魂慌忙起身,上前一步扶住國君拜下的身子,又匆匆的退後一步,跪拜於地,道:“微臣惶恐,陛下萬萬不可,實在是折煞微臣了。便是陛下不說,微臣亦是要向陛下請命借玄圖之力推演的異變的。”

“國師知道今日本座召你前來所為何事?”

“來前微臣在居所內請了一掛,占得了一些天機,以窺探了些許聖意。”殷莫魂道,“事不宜遲,還請陛下維持玄圖不隱逝,微臣盡力借玄圖天威推演。”

“好,就依國師之言,開始吧。”年輕國君點頭。回身伸出雙手,幻化出一片道光,略一皺眉頭,雙目爆出一點精芒,喝一聲“咄”,卻見手上道光流轉,化作一隻麒麟,立於殷莫魂身後,散發出萬丈道光,將殷莫魂包裹於內;繼而左手一翻,拇指於食指指尖一劃,反手彈出一滴鮮豔的血液,彌漫著九極坤位血脈獨有的道氣印入殷莫魂的眉心。

“多謝陛下。”殷莫魂略施一禮,翻手祭出一具水晶古棺,上麵密密麻麻的刻著些文字,還有些奇異的雕刻。卻見其口中念念有詞,掌指在古棺上麵輕撫,時而在某個字刻上輕點幾下,時而手上流轉著灰色的道氣在某個雕刻的圖案上麵淩空畫出幾個符文,顯然是推演開來,不提。

數日後,北極坤位古靜湖國,極西之地,棺塚地宮。

縱覽坤位靜湖國修真勢力中,有五門派閥勢力最大,其中三門乃是其他古國派發的分駐所在,剩下兩門則是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的本土勢力,此處暫且不提。且說這五大勢力中最為勢強的一大派閥,便是這棺塚地宮了。

棺塚,本是北極坤位古靜湖國自千萬年以來的一處位於極西之地的古墳崗,同時由於位於一處相對於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境內極好的一處方圓三千三百裏的巨大風水穴眼之上,自古是靈氣地氣充盈,是以自古以來埋葬於此的古屍曆經長久歲月而不腐不爛,為世人所驚奇,視為神跡。

八千六百又三十年前,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突如其來的發生一次天災,風水穴眼內憑空升起一座千萬年前的古墳地宮,且地宮方圓百裏之內近不得任何人。時任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國君李古王連同國境內逾千位大能聯手不能破之;又百年,地宮之中傳出大道真言五千字,縹緲於地宮周圍三十三年,此後又有大道感召傳出,繚繞於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境內,曰:

“陰屍不來,地宮不開;

陰屍若來,陰門大開。”

又三十三年,一中年道人出現於棺塚之外,自稱陰屍。佇立於棺塚外三日之後踏入棺塚,走入地宮之中,隨著地宮沉入地下。再三百三十年,地宮重新升出地麵,陰屍道人走出,自立道統。盤坐於地宮外,散發大道道氣,度化與自身所承大道有緣之人……

時至今日,棺塚地宮已然淩駕於北極坤位古靜湖國眾多修行派閥之上,所承屍靈大道修逝者前世遺願,亦正亦邪,威力無匹。舉國上下,無不臣服。

這一日,北極坤位古靜湖國年輕國君帶著一小隊人馬,同國師殷莫魂一起,踏上了棺塚地宮三千三百裏的地境之上。

北極坤位古靜湖國,自萬萬年前立國統,襲承坤極位地氣之時,便信奉厚土有靈,大地厚德載物,世間萬物皆是大地所賜予的恩澤,故而逝者皆行土葬,取塵歸塵、土歸土之意;且由於棺塚位於巨型風水穴眼之上,天勢地勢皆備,靈氣地氣凝聚不散,故而逝者多葬於此,尤其是道行高深、有頭有臉的人物,歲月漸漸悠久之時,古墳無盡,卻也再無多餘的土地來安葬逝者,又因靈氣地氣充盈的緣故,這萬萬年來也出了不少屍解化妖的怪事,漸漸人們也就來的甚少了,倒是成就了後來棺塚地宮的崛起。

剛剛踏上這棺塚的土地之時看,乃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前一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全賴著殷莫魂修行近三千八百年,一身道行無盡,道術玄妙,憑借一身大道力交織出大道屏障,足足護持了一整夜,才使得眾人得以在這個時辰到達棺塚。

乍看這棺塚,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之下,空蕩蕩的毫無生機,注視的久了,偶然間竟能看見一些虛無的黑影從麵前飄過,夾雜著幾聲飄渺不知源頭的慘戚戚的陰叫,聞之頓時叫人頭皮發麻,恐懼叢生。卻道那年輕國君,雖是有些道行,又有坤極位古國血脈的天地道力支撐,但是這國君不過繼位剛剛一百二十餘年,又自幼生活在古國屹立萬萬年的宮闈之中,嬌生慣養,縱然是治國一道上有天縱之才,才能品德高於他人,又何時曾見過如此一般荒涼的景象?更何況此處有古墳無數,生前那個不是功參造化,死後又在如此一個寶地,難免一點靈智未消,借此處天勢地氣修煉屍解化妖的。他縱是一國之君,有天地護持,然而見此一般景象,有何以不心驚膽戰?

卻見殷莫魂張口向外一呼,一口濁氣噴薄而出;雙指並劍,值戳入那一樓濁氣之中,灰色道光流轉,轉眼化作一麵令箭:令箭做五邊,長約莫半尺又三寸,寬約莫三寸,頂端刻了一個大大的“令”字,下方後雕刻了一具凶神惡煞的骷髏,周身繚繞數道陰森鬼氣,好不嚇人。

抬手一摘,摘住那一麵令牌,反手一甩插入腳下土地之中,口中吐出幾個音節,手上法訣一引,化作幾個篆字,齊齊印在令牌之上。

“四代弟子殷莫魂,憑‘纏魂幽骨令箭’,攜現任國君,求見師尊。”恭敬地朝著令牌施了一禮,向後退出三步,劃破手腕,向前方甩出三十三滴鮮血,落於令牌周圍,散發出幽幽的紅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