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中極陰陽洲,陰陽先天山脈,水火陰陽宮。

這個時節,水火陰陽宮中上下總是忙碌的,賓朋來賀,迎來送往,十分熱鬧。凡是九洲之內稍有頭臉的人物,都會趕來為令狐老宮主賀壽。雖說令狐老宮主自當年證道至今也已經有萬年了,依舊是身子硬朗康健,但卻是許久不管水火陰陽宮的事情了。畢竟現在令狐古世家有了令狐飄雪主持寒冰陰陽閣,水火陰陽宮雖不能說是沒落,卻也是隱退到後方。隻不過平時令狐飄雪同寒冰夫人陳夢雲都是坐鎮在水火陰陽宮中,這整個陰陽先天山脈中卻總也還是以水火陰陽宮為尊的。

這不,令狐飄雪剛剛送走了陰陽先天山脈的大族司徒家家主司徒遠山,在水火陰陽宮的陰陽雙闕前駐足,遠遠的卻又看見天邊劃過了道道道光,道氣縱橫。幾個呼吸之間便落在陰陽雙闕之外。令狐飄雪搖搖頭,抬步走出陰陽雙闕之外,揚聲說道:“皇甫絕,難為你還總是記得老爺子的壽辰。”

“令狐飄雪,你這個老狐狸,又在盤算什麼呢?”那道光褪去,幻化出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著金紋蟒袍皇服,頭戴蛟蟒寶珠玲瓏冠,濃眉炯目奕奕有神。來人正是正南九天洲南極乾位古靜湖國國君皇甫絕。他身後,還站著幾個同樣身著皇服的青年男女,看著令狐飄雪,神色恭敬。

令狐飄雪看了看跟在皇甫絕身後的那些青年,皺了皺眉,說道:“你這老匹夫,淵兒呢?”

“留他在宮裏了,有些卦象要推演。”皇甫絕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這老匹夫,你明知九幽和淵兒有多麼要好。況且這明日九幽他們就要回來給他爺爺祝壽了。”令狐飄雪有瞥了那些男女一眼,“更何況,你要是怕淵兒見了九幽又要哭鼻子,好歹也該帶著草兒來啊。怎麼草兒也不在這?”

皇甫絕偏過頭去,抬頭看著天,說道:“淵兒幾乎可以算是九幽養大的,他們兩個見麵我怎麼會管。倒是青藤和九幽,雖說是對郎才女貌的璧人,但我還真是擔心。”皇甫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早先也開壇作法卜算過,青藤的命格……”

“我才什麼道行,在老爺子這裏你也敢說。得了,這事情等到日後得空了,我替你跟老爺子求下吧。想來是為了自己的孫兒,老爺子也是願意的。”令狐飄雪止了皇甫絕,“話說回來,既然是給老爺子祝壽,九幽和青藤一塊不才是正經嗎?你倒是跟我說說,青藤沒來,待會見了老爺子,你準備怎麼說?”

說完,令狐飄雪便領著皇甫絕他們一塊進了宮裏。皇甫絕聽了,隻是笑了笑,卻也是沒有說話。令狐飄雪倒也是知道皇甫絕的性子,也就沒再問下去。

卻說著青藤,乃是南極九天洲乾位古靜湖國的三公主,大名皇甫青藤,小字草兒,世稱“迷夜公主”。隻因其母靈草妃乃是世間奇珍“還魂草”化身,青藤降生便生有還魂草原身,且因為青藤身上生有南極乾位皇甫家的血脈,原身異變若玉雕青藤,美麗無比不說,且還魂異力也變得比靈草妃厲害不少。

那靈草妃名叫玉芝仙,身上有七千多年的道行,卻也在生育青藤的時候,因為青藤的異變給青藤一股腦的奪了去。青藤如今少了數千年修行卻也人形大成,多半也是因此。不過靈草妃因此平白去了道行,加上月子虛弱,人形渙散,就連原身也日漸枯萎,所幸還魂草異力還在,一直撐到現在,卻也終歸是大限將至,苟延殘喘,終歸是可憐。

至於青藤與萬象,那是兩人青梅竹馬的情分在,郎有情妹有意,兩大世家的長輩也定下了,隻是擔心這兩人的根本還不穩,怕成婚後兩人矜持不住再損了道行,一直拖延著罷了。這倒是弄得萬象每隔一段日子便要離家一陣子,一年中有少說半年是待在乾位古靜湖國的,

至於那淵兒,也是乾位皇甫家的宗子,排行三十六,世稱乾位寞煞皇子皇甫泣淵,封號鎮玄王,同時也是乾位古靜湖國的四大國師之一,在乾位之中的也是小有神氣。隻是皇甫泣淵對人總是冷冷淡淡的,且極易動了怒氣,便是對皇甫絕之類亦是如此,唯獨對萬象和青藤二人百依百順,十分依賴。

中極陰陽洲,中極陰陽先天山脈,水火陰陽宮,正殿陰陽大殿。

說這水火陰陽宮,修建的時候極為講究,正在陰陽先天山脈陰陽平衡之處。陰陽大殿更是講究,在這陰陽先天山脈陰陽交彙平和之處,有一出雙生的風水穴眼,一陰一陽,相生相克,已是十分平衡。當年將這陰陽大殿建在這雙生穴眼上麵,借著這風水穴眼的陰陽之理鎮壓了令狐古世家的氣運,保了令狐古世家萬萬年來一直強盛,居於九大古世家之首。

此刻陰陽大殿中,令狐老爺子頭戴鎏金寶冠,身著紫金衣袍,腰係白璧玉帶,足蹬踏雲靴履。正背對著殿門站著,雙手背負於身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忽的老爺子的微微耳朵動了一下,像是聽到什麼一般一側腦袋,正趕上令狐飄雪帶著皇甫絕他們進來。

剛進殿門,就看見老爺子身上一道道光朝著皇甫絕的麵門逼來。沒料到老爺子會有這一手,皇甫絕身後的宗子們都嚇了一跳,忙縱身閃開一旁,運足了十成十的道行護在自己身前。但令狐飄雪同皇甫絕倒像是早已經猜到了一般,什麼動作也沒有。但見著那道光是愈逼愈近,眼見著是要實打實的落在皇甫絕的身上的時候,皇甫絕身上驀地化出一道白光,在皇甫絕的身前散開,隻是一個呼吸,便化成金色,成一環狀,金光閃耀,甚是好看。卻見著金光收斂,化作一螣蛇吞尾圖案,還有絲絲金霞雲煙繚繞。正趕上老爺子的道光逼來,皇甫絕拉著令狐飄雪望著圖案後麵一站,那道光打在圖案中間,竟是無聲消散了。

“呦,這‘騰蛇乘霧玄圖’用的是愈發的順手了。”聽得老爺悠悠說道。突的見著老爺子腳下一使巧勁,整個身子便向後滑去。令狐飄雪見勢向一旁閃去。老爺子的動作迅速,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滑至皇甫絕的身前。老爺子腳掌上用力一跺,腰上和肩上同時使力,身子旋轉著騰起,伸手向著皇甫絕頸上絞去。皇甫絕伸手在身前一擋,作勢向上一撩,緊接著彎腰向前,右腿從身後迅速旋起,踢向老爺子頭頂。

老爺子反應也是迅速,順勢腰上向後使力,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下,腳上有是一個使勁,身子若離鉉之箭一般疾速前衝。皇甫絕也好像是來了興致,大喝一聲,腳上發力,迎上老爺子。突的站定,撩起右腿向著老爺子劈去。

這皇甫絕極善腿法,若是切切實實的用將出來,道行稍稍差者休想看出其出腿的軌跡,更別說是和他相抗衡了。而老爺子又是極善劍法,手臂上的動作自然也是不差。隻見他抬臂架住皇甫絕,肩上用勁借力抓著皇甫絕的右腿,順勢便將他向右摔去。皇甫絕見狀,大袖一卷,一股子道氣向地上一激蕩,借著返回來的力道從老爺子手中掙脫,腹上巧勁一使,身子向後一屈,又是一腿淩空從老爺子頭頂劈下。

老爺子右腿一屈,身子向下一矮,同時雙手交叉舉過頭頂一檔架住皇甫絕,道氣一逼,用力將皇甫絕逼開,雙手猶如靈蛇一般靈活的纏上皇甫絕的雙腿。也不知老人家那裏來的一股神力,就這麼把皇甫絕給扔了出去。

皇甫絕在空中穩住身形,堪堪落地站穩。稍稍整理了下衣衫,皇甫絕不溫不火的說道:“老爺子雄姿不減當年,當真是老當益壯。”

“你這小子,年年都是這般說法,年年都還長進幾分。”老爺子也理了理衣衫,擺了擺手示意讓令狐飄雪和皇甫絕坐下,接著說道:“對了,你們家那個小王爺呢?有陣子不見還真是挺想他的。”

皇甫絕剛坐下抿了口茶,忙放下茶盞,道:“您說泣淵那小子啊。最近國中總有些不太平,留他同其他的幾位國師一道推演了。”“他才多大,你就整天叫他做這做那,仔細明日九幽回來又不高興了。”老爺子一眯眼。

瞧著老爺子嘴上的一絲笑意,令狐飄雪輕輕笑了一下,也拿起茶盞來,拿那杯蓋撇著浮在上麵的茶葉,仔細吹著茶水,正等著看皇甫絕這老狐狸怎麼回答。誰知道著老狐狸偏也就不上套,從容說道:“老爺子,您也是知道的。我這整個乾位‘八門都’誰都能管得住,可就是有那麼一個,我的旨意從來都是愛搭不理。您說,管不住她,泣淵這小子,我管得住嗎?”

“全天下也就這個女兒叫你頭疼了吧?當年玉芝仙都治不住你,現在都是讓青藤逮著了。”令狐飄雪嘴上淺淺一笑,還不忘嘴上對皇甫絕拌上幾句。倒是皇甫絕是個沉得住性子的,不論令狐飄雪怎麼說,麵上就是如同古井不波,看不出半分臉色。默然了一會,皇甫絕才悠悠道:“當年怎麼說也是我無用,沒能護住芝仙,叫她平白受了那賤人的折磨,才身子虛弱,鬧得至今隻剩那麼一點還魂草的異力吊著生氣。當真是我當年識人不清,本以為顧念著多年情分,那樣的懲罰已經是足夠,卻不想這賤人不知悔改,竟然在兩個月前從八門都逃了出去,到處生事。待得回去之後收了這賤人,定要給芝仙和青藤一個交代。”

北極厚土洲,坤位古靜湖國,極西棺塚。

焚火、萬象同鬼臉兒依舊在僵持著。焚火的東極火德道火在空中燒煉不斷,鬼臉兒的陰魂幽靈也是無窮一般,焚火的東極火德離火雖說是厲害,但論起來終歸是鬼臉兒的道行高些,焚火的神火威勢再大,卻也隻是看看牽製住鬼臉兒的招式。另一邊萬象雖說是有三千餘年的道行護持己身,卻也終歸是比鬼臉兒差了一二千年的道行。之前鬼臉兒將萬象的三把仙劍給逼了回來,暗中使了手段,將一道陰氣打進了萬象的體內。一時間,萬象為了壓製住鬼臉兒的這陰招,也提不上精神來和這鬼臉兒鬥了。

陰魂看著焚火、萬象兩人對上了鬼臉兒依舊是僵持,也顧不上什麼世家風範,腳下一蹬,駕起道光直逼空中,揮手祭出招魂幡,在空中猛地一搖,那幡旗舞動,其上一對銀鈴鈴鈴作響。這對銀鈴乃是水火陰陽宮裏麵的一對寶物,一陰一陽,有定魂之效,所以又叫定魂鈴。定魂鈴隨著幡旗舞動,卻看那幽靈魂羅,一響百鬼定,再響幽靈隱,三響惡鬼寧,全都叫這定魂鈴給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