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涼城,朝會殿。
這一場朝會整整持續了兩天,姬南初坐在高台之上,看著大臣們爭得麵紅耳赤,唾沫亂飛,隻覺得自己的脊背都已經僵硬了。
清遠縣發生了鼠疫,若是以往,天獄鎮守之地隻用關門閉戶即可,但是現在,清遠縣是天獄鎮守之地的治下,而且城中還有不少平涼派過去的兵士,管,當然要管,但是怎麼管是個大問題。
商大夫的信中已經言明,整個魯懷猶如人間地獄,患了此病的人,任何藥物都沒有用。先是眼睛發紅,緊接著失去理智四處亂咬,這種症狀會持續七天,七天之後氣斷而亡。
之前大家想著派醫者遷往清遠縣,但是商大夫在信中再三強調,任何藥物都沒有用,這次在魯懷折戟沉沙的不僅有商大夫,而且還有大名鼎鼎的懷夕神醫。
商大夫和懷夕神醫已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名醫,依舊無法解魯懷之困,可見,這次的鼠疫的確十分棘手。
“要麼先按兵不動。商大夫說了,患此鼠疫,七日後自然會氣斷而亡,我們且等著。”
“等著?等清遠縣的所有人都死光嗎?”
“那張大人以為如何呢?現在不論是派醫者或者兵士過去,恐怕都隻是羊入虎口,連商大夫和懷夕神醫都束手無策,難道還有比他們更厲害的醫者嗎?”
“吳大人說的有理,可是,我們剛剛把清遠縣收入囊中,若是不管不顧,日後,其他的城池是否甘願臣服?”
“管他們臣服不臣服,若是不服,打到他們臣服為止!”
新一輪的爭吵又開始了,朝堂之上竟然比菜市場還喧囂。
這時,樂丹從一旁的偏殿走上了高台,俯身到姬南初身邊說:“紅珠大人來了,有要事稟告。”
“什麼事?”
“說是與鼠疫有關。”
姬南初微微頷首,起身。
她一動,堂上的爭吵一滯,諸位朝臣隻怕是他們的爭吵引來主上不悅。
姬南初卻和善地說道:“薑尚書與姚將軍隨我來,諸位大人繼續議。”
薑燮和姚綏隨著姬南初去了偏殿,見到了紅珠,以及一個鐵籠子,籠子裏關著一個人。
“拜見王上!”
姬南初的目光落在籠子裏的女子身上:“紅珠大人,這是何意?”
“回稟王上!”紅珠鄭重地看向姬南初:“魯懷被鼠疫所困,黑水台在魯懷的據點也損失嚴重,她們撤離時,本來一切好好的,鶯歌卻在半路發病了,隱娘她們不忍心,用籠子把她關著帶回了皋蘭,可是,一入皋蘭,一刻鍾左右,鶯歌就痊愈了。”
姬南初緊皺的眉頭漸漸地鬆開:“可是皋蘭有名醫?”
紅珠搖了搖頭:“醫者還未來得及診治,鶯歌就痊愈了,鶯歌,你自己說。”
鶯歌在籠子裏單膝跪地:“回皋蘭的後半截路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可是一進了皋蘭,就像壓在身上的石頭被拿開了一樣,整個人神清氣爽,不治而愈。”
不治而愈,在場所有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天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