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學會後遺症(1 / 2)

“嚴茉,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晚上幾個老同學一起聚聚,老地方見。”

電話是嚴茉的高中同學老白打來的。嚴茉內心其實不想參加這類聚會,高中同學大多有正式職業。每次聚會談話內容總是涉及家長裏短,誰跟誰離婚了,誰又跟誰有一腿,人生百態盡在其中。

嚴茉有時候嚴重懷疑自己患上了同學會後遺症,隻要參加這樣的聚會,晚上回到家裏,一個人獨處時,想起種種生活困境難免emo,可白天又不得不強迫自己fighting起來。

時間長了就像患了人格分裂症。因此,對於這樣的同學會,她能不參加就盡量回避。

“你不知道走上社會,同學關係有多重要?你才多大呀,就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去參加同學聚會怎麼社交?怎麼和同學保持親密關係?有個熟人在外麵,辦事總比沒有強吧?”

每次隻要嚴茉表現出對聚會的抗拒,老媽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述她那套理論。

晚上,當嚴茉走進餐廳時,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陣笑聲在餐廳門打開時傳了過來,笑聲最大的是老白。

“你們瞧瞧,誰來了?”

“這不是狼牙土豆嘛!”

叫出嚴茉高中時小名的是老白。

“煎餅果子!”

綽號一叫出口,嚴茉忍不住笑起來,青春年少時的那些過往好像也慢慢複蘇過來,讓她心裏有些觸動。

高中時,嚴茉和老白都是住校生,同住一間宿舍,高三的生活基本是教室、宿舍、食堂三點一線,就連下課後大部分同學都不願離開座位,而是繼續坐在課桌旁刷練習題。

每天晚上熄燈之後,床頭床尾的她們都會聊一會兒天,聊著聊著聲音就會小下去,然後很自然地睡著了。

隨著高考的逼近,當黑板上的數字逐漸變成了兩位數,而後繼續縮小。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內心的糾結在每天變化的數字中盡情展現,這種沉悶的氛圍常常讓人窒息。

唯一的樂趣是每天晚自習下課後,可以和老白一起到學校後麵的那條小吃街逛逛,嚴茉最愛吃街尾那家小攤賣的狼牙土豆,而老白幾乎每次都會點一份煎餅果子,兩人調笑著,以這兩種食物的名稱給對方取了外號。

嚴茉仔細看了看此時的老白,原來歲月不一定都是殺豬刀,有時候也會變成少女針。

老白已經不是那個胖胖的臉上一臉粉刺和痘痘的老白。

她腳上踩著一雙恨天高,靠著的椅背上掛著一隻Prada最新款手袋,臉上的痘痘消失了,臉蛋光滑白淨得如同剛剝掉皮的雞蛋,妝容精致得體,身材也減得有模有樣了。

老同學們也都到了,圍坐一桌,“土豆,你看你現在多洋氣,一瞧就是大城市裏來的人。”老白摸著嚴茉的衣服說:“瞧這衣服質地,杠杠的。”

嚴茉也拉過老白的手:“洋氣什麼,大城市生活壓力大,每天加班,睡眠嚴重不足,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還是你好,膚白貌美,越來越漂亮。”

老白高興地笑了,旁邊的老同學插嘴說:“她能不漂亮嗎?在我們本地找了個富二代,一結婚就連生倆個娃,她老公早早讓她辭了工作,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逛逛街,喝個下午茶,做做美容什麼的。

嚴茉,要不你也回來得了,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優勢,生活沒那麼大的壓力,日子過得輕鬆自在。再說了,你要想在我們這找個家境好的老公,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老白發話了,“你們以為我想天天在家躺平呀,我也是想搞一番事業出來的。

可沒曾想,一結婚就懷孕生孩子,老公說,既然生了一個,那就再生一個,一起拉扯大,大家都省事。

兩年後,我又生了個大胖小子,家裏這一大堆事,折騰得我再也沒精力去考慮工作上的事情。說實話,我是真羨慕嚴茉。”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嚴茉想到這幾年自己一直像無根的浮萍一樣飄著,不免有些沮喪。

“嚴茉,你今年多大了,有30了吧,個人問題可得抓緊啊,你看我們都有家有室的,就你還單著,我家小孩都能打醬油了。”其中最胖的一個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