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的思緒兀自沉於舊日之海。
丹楓哭笑不得地看著被塞到他懷裏的錦旗,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景元倒是會耍寶,笑著去奪他懷裏的錦旗。在鏡流的縱容下,他竟是得了手。
這下他更是猖狂,捏著錦旗,大聲地在他們幾人的麵前念了起來,惹得又羞又惱的龍尊大人一個水團砸到了他的臉上。
丹恒並未發覺,自己的嘴角微微抿起,愁緒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彥卿看著鏡流,無端地覺得,她身上的寒氣似乎散了許,變得不那麼冷冰冰的了。
“你還記得她。”鏡流舉目遙遙望去,但見碧空如洗,纖塵不染。
她似乎是怔了怔,又將黑紗覆上了雙目。
“往事如煙,風流盡去,零落知交二三,隻是,那寥寥幾人,怕也是相見不識了。”
白珩,如果叫白珩見了他們現在的樣子,她會說什麼呢?是不可置信,還是什麼?
鏡流不敢去想。
“也罷,也罷。”她在心裏嗤笑了自己一聲,“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後悔。”
“我之所以來迴星港,隻是想在此祭拜她。”她的身形在偌大的平台上很是寂寥,飄飄乎若舉風起。
“是狐人的‘慰靈奠儀’?”彥卿開口問道。
鏡流輕輕地嗯了一聲,語氣懷念。
“將代表逝者的星槎送入星空——我當時走得匆忙,沒能與她告別,至今仍有遺憾。在離開羅浮前,想了卻這樁心事。不過關於星槎製造,我確是一竅不通。”
“機樞之物,我也從未經手。”她看著星槎生產線,似乎在言此及彼。
彥卿聰穎,自是明白了鏡流的言外之意。他領著鏡流和丹恒來到了星槎生產線的機樞處,打開了控製裝置。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星槎就已經自塑成形,駛入空港了。丹恒他們也早早地就在空港相候了。
【“這就是流水線生產?今兒真是開了眼了。”
“流水線?這可比流水線高級多了!就這麼一段時間,星槎就生產出來了,不是堪比那種科幻片裏的3D打印嗎?”
“可是,這真的是科技嗎?我怎麼覺得,有些像是豐饒的手段?”
“這不能吧,仙舟不是豐饒的死對頭嗎?怎麼可能容忍豐饒力量的存在!?”】
鏡流看著長成的星槎,輕聲歎道。
“離開羅浮這麼久,我終於能來同你告別了。”
“那位白珩前輩……後來發生了什麼?”聞言,彥卿問道。
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發生了什麼?”鏡流嗤笑了一聲,但她的笑卻是苦澀、絕望的,“丹恒,你不記得了嗎?”
她微微扶額,身子微顫,就像是風拂過了鬆梢,抖落了一地的鬆針。
鏡流覺得自己的魔陰身隱隱又有了破土欲出的跡象。
她的眼前閃過了鱗淵境的血色。
被斬殺的孽龍——
“‘倏忽’,你還記得嗎?”鏡流周身的寒氣似乎都凝成了冰,在她如雪的發絲上落了霜。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豐饒令使‘倏忽’?”丹恒看著鏡流隱隱陷入癲狂的狀態,神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憂慮了起來。
“豐饒令使‘倏忽’糾集大軍,進犯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