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欸?”白露抬眸,驚訝地說道。
她完成了手中未竟的藥方,頗有醫者仁心地諄諄勸誡道:“那怎麼成?生病了怎麼能不看病吃藥?”
“你不是想請我瞧瞧嗎?怎麼又反悔了?在本小姐這兒,可沒有這樣的道理。”她近乎是強硬地將還魂正氣散的藥方塞進了鏡流的手中。
鏡流也是無奈,隻好收好了藥方。
她將其折了一折,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這是長生種的宿命——”鏡流一言一句地說道,“就算龍女大人的醫術通神,對於長生種的宿命,也是無可奈何。”
“怎麼可能?”白露驚呼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鏡流的手,並指探著她的氣息。
“魔陰身?可我瞧你也不像啊?最近羅浮遇到了大麻煩,我為不少受魔陰身困擾的患者看過診。但這些人不是語無倫次、神智失常,就是軀殼變異、樣貌可怕。”
在長樂天的時候,她就為受魔陰身困擾的患者診過脈。那群長滿了銀杏葉的家夥,可是六親不認,癲狂躁鬱。
在鱗淵境的時候,更是和墮入魔陰者的持明交過手。不過,與其說是交手,更不如說是在一側搖旗呐喊,為前龍尊大人加油助威,安心做好吉祥物的角色。
“我看你身上也沒有長出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怎麼就是魔陰身了?”白露還是糾結於鏡流冰冷的脈息,也糾結於她所說的魔陰身之事。
“我做了一筆交易,僥幸苟延殘命。雖然眼下尚有思考的餘力,但有一件事我卻很清楚,我的心識已到了極限。”
【“這是可以說的嗎?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說了出來?”
“我說,流姐,您也別太愛了,在白露的麵前,真的是有問必答。”
“‘做了一筆交易’?和誰做的交易?魔陰身不是長生種的宿命嗎?”
“除非是能夠和豐饒相較的力量——”】
丹恒和彥卿自然也是聽到了鏡流的話語。
丹恒下意識地看了彥卿一眼。
如果鏡流的這句話傳出去,到底會掀起多大的風波,是他難以想象的。
仙舟人祈求長生,不也是貪嗔癡之念?
丹恒也知道,鏡流口中的“交易”絕不是什麼常人可以做到的。但是,這句話如果傳出去,也是為那些困於魔陰身的人燃起了希望,即使隻是微微的燭火,也必會有人飛蛾撲火地去追逐。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也算是了解彥卿了。
“彥卿,今天發生的事情,除了將軍,不要告訴其他人。”
【“確實,雖然不知道流姐到底付出了什麼的代價,但是她的這句話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去了,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不過如此。”
“羅浮也就隻是表麵看著風平浪靜了。”】
“好。”彥卿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