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元元在那裏!”

“不過,那個黃毛——是羅刹?”

“等會兒,羅刹是誰來著?”

“哎呀,就是丹恒在工造司遇到的那個行商啊!和素裳姑娘一起的!”

“哦!是的!但是,他怎麼會在這裏?看起來他還和將軍發生了齟齬——”

“他和流姐是一起的吧,眉來眼去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丹恒在看到羅刹的霎那間,就明了了他和鏡流之間的朋比為“奸”。

羅刹和景元站在風中,就像是有暗流湧動。

丹恒也發覺到了,景元的周身湧現出來的淩厲和沉鬱。

也不知道他和羅刹到底談論了什麼,竟然引得他的情緒如此起伏。

“將這個男人先帶走吧,接下來的事情與他無關。”鏡流和羅刹四目相對,好像是在無聲地交換了情報。

她望向景元,很是自然地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就像她還是景元的師傅那樣。

景元也是微微一怔,但他還是旋即就反應了過來,喚彥卿將羅刹押了下去。

丹恒又瞥了一眼刃。

他會出現在這裏,不是很自然的麼?

鏡流既然以機巧傳信於他,又在洄星港、工造司和丹鼎司曆數舊事,怎麼會放過刃呢?

如今,雲上五驍倒是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聚首了。

【“是刃哥!應星!”

“除了死去的白珩,雲上五驍終於見麵了!”

“我突然變得好激動!”

“但是,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嗎?流姐和刃哥的精神狀態,好像不怎麼好——我是真的擔心他們會大打出手哎!到時候被波及到了還是將軍和丹恒老師。”

“應該……不會吧?”】

“可惜鱗淵空懸,世事蓬轉……”鏡流站在雨別的雕像之下,遠眺粼粼的波月古海,發出了恍如隔世的慨歎,“很快我將負枷受審,此去一別,也許是永別。所以我要在離開之前發出邀請,邀請各位在這初聚之地道別。”

“人有五名,代價有三。”

【“刃哥:這不是我的台詞嗎?你小子,怎麼就搶了我的台詞?”

“‘代價有三’,應星,丹楓,鏡流——”

“景元:我就默默地看著。”】

“禍首飲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龍妙法起死回生,變化形骸,釀致大禍,有辱戰士哀榮……”鏡流曆數了三人的罪愆,又用苛刻刻薄的語氣曆數了他們付出的代價。

也許是在心裏對自己說過了許多遍,鏡流一口氣說完這一大通話,都不帶喘氣的。

景元沉默地看著他們,並不言語。

但是,在他的眸子裏,卻含著淡淡的悲哀。

丹恒其實也有些無措,丹楓留給他的記憶並不完整,鏡流口中所說的也隻是寥寥。

他就像是一個局外客似的,冷眼旁觀著他的前世的罪愆。

雖然他知道,自己身為丹楓的轉世,永遠不可能成為局外客。

“‘雲上五驍’,該是彼此告別的時候了。”鏡流一語,為今日的相逢定下了基調。

相逢於舊地,是為了徹底地和過去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