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探路!”穹自告奮勇地說道。
他緊緊地攥著球棒,看樣子是真的要將物理驅邪貫徹到底了。
雖然他大言不慚地挺身而出,看起來很是英勇無畏,但是如果細細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在他的額間,沁著一層薄薄的細汗。
【“好耀眼——”
“欸?是說穹的英雄主義很耀眼嗎?”
“不,是電梯的光很耀眼。”
“從丹恒老師的角度看,穹就像是逆光者,從光明慢慢走向黑暗啊——”
“呃。難道有什麼隱喻?從光明墮入黑暗什麼的……”
“應該沒有吧?這不是有感而發嗎?何必自己刀自己,雖然我們真的不知道穹的前塵往事。”】
穹試探性地伸出了一隻腳,又慢慢地挪動了另一隻腳。
他又掂量了一下腳下的地板。
很好,沒有突然塌陷什麼的。
穹在心裏為自己打氣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他不怕神不怕魔,就是有一丟丟的怕鬼。問就是他曾經被三月七坑了一把,在仙舟死去活來地體驗了一回小眾的托蝶幻境。
那個托蝶幻境是恐怖風格的,紙片小人,大半夜的啼哭,紙燈籠,背後的鬼魂等等,都生動形象地嚇得穹神經衰竭。
那時候,他已經認識了霍霍,也在綏園橫行無忌過。
在和三月七打賭輸得精光之後,他自信心爆棚地接下了她的大冒險挑戰。
“哼哼,不過是一個恐怖風格的小小幻戲罷了。”穹輕蔑地想道。
但是,他還是托大了。
這時候,就還是暫且不提他在托蝶幻境裏的鬼哭狼嚎了吧。
他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幻戲比親身經曆的靈異事件更不講道理,更可怕駭人。
取材於現實,脫胎於現實。
穹突然想到了《深水長眠》那樣的惡獸幻戲……
哦,不!我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突然抬起頭。
在他眼前,一個小小的銀白色機器人在昏沉的黑暗中格外地矚目。
慢慢地,機器人的腦袋轉了一個身,在輕微的機械齒輪的噬咬聲中,一隻猩紅的眼睛炯炯地望著穹。
“怎麼了?”丹恒和溫允禮也鑽出了電梯。
機械齒輪的噬咬聲,在死寂死寂的艙段裏格外地清脆。嘎吱嘎吱的聲音,就像是在慢慢地吞噬著黑暗。
不過,那隻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些滲人。
“哇!”穹突然掐著嗓子叫了起來,“停雲!”
隻見那隻眼睛裏迸發出了藍色的電流。
在噝噝聲中,機器人就像是短路了似的,整個腦袋就是向著旁邊一歪。
穹現在都快要對歪脖子PTSD了。
你們怎麼都這樣,是沒有別的招式了?就知道用歪脖子嚇人是吧?指指點點。
但是,機器人不會變成幻朧那樣。
它突然劇烈地痙攣了起來,渾身抽搐,就像是一個活生生觸電而死的人。藍色的電流瘋狂地在它的身上跳著踢踏舞,電得它的腦袋和四肢都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