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橫斜,寒梅沁春風;霜色流丹,紅楓染韶華。
丹楓現在住著的是一處別院,位置偏僻,幽篁森森,很是清靜。
丹楓曾經三令五申過,龍師不得入內。
也正是因為如此,雲五經常在這裏團建。或是飲酒,不過他們也都不是風雅的人,做不來曲水流觴的雅事;或是閑談,但是有時候又不免發展成了互揭黑曆史的聲討大會,好好的團建演變成了大戰。
在雲五不至的時候,別院裏人聲寂寂,隻有偶爾從林間穿過的簌簌風聲。
“丹楓!我們來了!”一個颯爽的聲音打破了別院的岑寂,驚起了棲息於林梢的幾叢飛鳥,撲棱著翅膀飛到了屋簷之上,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下麵眾人的動作。
白珩一馬當先,輕車熟路地穿過了通幽的曲徑,繞過了叢生的斑竹,徑直走到了丹楓住著的那間廂房的屋簷下。
她輕輕地敲了敲門,好奇地透過了糊著油紙的窗欞,看到了丹楓起身開門的動作。
白珩還聽到了什麼東西乒乒乓乓落地的聲音。
聽聲音,好像是一卷卷的公文,劈裏啪啦地被什麼人掃落了一地。
“丹楓,裏麵發生了什麼?”應星也趴到了窗欞的麵前,扒拉著牆壁,好奇地問道,“你在做什麼啊?”
至於擔憂?抱歉,應星覺得那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
“你們進來吧。”丹楓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
鏡流和應星對視一眼,輕輕地推開了門。
丹楓也看到了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道:“放輕鬆好了,這回可沒有什麼惡作劇。”
“就讓我來探探路吧。”白珩自告奮勇地說道。
她回眸衝著鏡流笑了笑。
不過,看她的架勢,不像是到朋友的家裏去,反倒像是去闖龍潭虎穴、奔赴刑場,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其實也不怪她們從心。
事實上,她們不止一回在丹楓的門前碰了壁,在持明奇奇怪怪的雲吟法術下甘拜下風。
白珩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很好,一切都很安全。
她衝著鏡流打了一個手勢,走到了房間裏。
丹楓的房間很是素淨,和官邸的奢靡截然不同。
一木幾,一立櫃,一張桌子和五把椅子,就是丹楓的全部家當了。
但是,出乎白珩意料的是,除了丹楓,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
那個人低著頭,苦大仇深地在和公文進行著最後的抗爭。在白珩推門而入的時候,也吝嗇於施舍給她一個眼神。
不過,說實在的,現在的丹楓和丹恒都有些汗流浹背了。
丹楓是早就將團建的事情拋在了九霄雲外,現在覺得心虛地不行;丹恒是不知道應該以什麼的身份來麵對過去的故友,隻好竭力裝作透明人。
更別說那些散亂了一地的公文,無不在叫囂著,它們就是丹楓和丹恒鬥毆的罪證,都板上釘釘了。
丹楓蹲在那裏,手中還拿著一個卷軸。他看著白珩推門進來,有些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你們這是在……”白珩看了看丹楓,又偷偷地瞥了一眼丹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雙頰一下子就變得緋紅了起來。
“哦,沒什麼。”丹楓裝模作樣地撣了撣手,若無其事地把手中捏著的公文放到了木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