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個時辰過去,房間裏就變得一片狼藉,眾人也都發過了瘋,變得乖巧了起來。
應星一手扶著額頭,那裏長了一個鼓脹的大包,是他喝醉了酒,踉踉蹌蹌地一腦袋撞到了桌子;一手舉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酒壺,還腦子不是很靈清使勁往嘴裏倒著。
白珩抱著酒壇子不撒手,咯咯地笑著,就像是財迷的葛朗台癡迷地抱著一尾純金打造的鯉魚。
鏡流看起來倒是和平時無異,不過是臉色變得微紅罷了,一點都不像是喝醉了酒。
但是丹楓很清楚她的秉性,她發酒瘋還罷,不發酒瘋更是使得他心驚膽戰。
果然,鏡流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拽過了丹楓的袖子,一臉殺氣地說道:“走!丹楓!我們去切磋一下!”
不過,鏡流的眼睛還是有一些迷離,看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溫允禮一點也不貪杯,隻喝過了兩小酒盞就罷手了,現在很是清醒。
丹恒和丹楓一樣,隻喝茶,他們喝了幾杯酒,他就喝了幾杯茶。
丹楓無奈極了,生無可戀地順著鏡流的力氣,被她拽到了院子裏。
要隻是簡單的切磋,那還沒有什麼。
但是喝醉了的鏡流的切磋,卻是丹楓的噩夢。
鏡流就像是有了使不完的力氣,越打越興奮,有時候上了頭,真刀真劍地能和丹楓切磋半天,還每回都是下了狠力氣。
“有好戲看了。”景元幸災樂禍地說道,衝著丹恒和溫允禮眨了眨眼,“一起去看看嗎?那可是難得的丹楓哥的黑曆史欸!你們就不好奇嗎?”
丹恒默默地移開了眼,不去看景元興奮的神色。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丹楓的黑曆史不就約等於他的黑曆史嗎?可是,既然我是二人論者,看看丹楓的黑曆史怎麼了?
他撇過頭去看溫允禮,試圖在他的臉上捕捉到哪怕是一絲想要去的心思。
好了,既然溫允禮想要去看,那麼我就勉為其難地陪著他去看吧。
丹恒終究是說服了自己。
躍躍欲試的景元衝著丹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一馬當先地跑了出去。
鏡流和丹楓已經是交起了手。
劍光淩冽,光寒十四洲,槍出如龍,翩翩如驚鴻。
鏡流醉眼看著丹楓,手中的劍挑過了春風,枝上的柳綿被淩厲的劍氣斬斷,落了一地的翡翠。
她淩空而立,足尖在劍氣掃下的楓葉上輕點,一步一踏空,手中的劍芒直指丹楓。
丹楓雖然很是不情願,卻還是嚴陣以待。
畢竟,和他鋒芒相向的,可是羅浮的劍首,被譽為“無罅飛光”的鏡流。
他提起槍,紅絛撥開了風雲,槍尖劃過了鏡流的劍身。
景元、丹恒和溫允禮排排坐在台階上,整整齊齊的一行腦袋。
過了一會兒,景元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一袋瓜子,還熱心腸地遞給了丹恒和溫允禮一把。
溫允禮神色古怪地接過了瓜子,在心裏念叨了起來。
“這是什麼雲五的傳統嗎?白珩是這樣,景元也是這樣,這就是隨時隨地吃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