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忘年自門外進來,見孤拔正坐在床上抱著蓮台觀想,便要退出。
孤拔聽見聲音,停止了觀想,喊住已經退出門外的忘年:“有什麼事嗎?”
“哦,師兄,”他再次進屋,情緒十分低落,“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道別?孤拔心中一揪。自從三月之前師父和大師兄失蹤之後,這八玄宗便隻剩下三人。但孤拔自從上次在關著散浮的地方撿到那枚玉佩之後,便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輕音,才發覺她遠非想象中的那般單純。
如此一來,在這諾大的寶華山,能夠親近的人也就隻有忘年一人。如今他也要走,不免讓孤拔心中憑空生出許多孤單之感。
“怎麼?你要出門?”孤拔下床同忘年坐在桌子旁,關切的問道。
忘年的眸子中掩飾不住的疲憊和失落,他抿了一口茶水,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低聲道:“自從師父和大師兄失蹤後,其他各宗便不時的來找麻煩。本以為這修仙練道之所是清淨之地,所以才拜在寶華山中,沒想到竟然也這般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烏煙瘴氣的。”
孤拔默默的聽著,目光掃過忘年。才發現這個當初清澈的如同汙泥之蓮般的少年,時至今日已經被寶華山的爭鬥折磨的盡顯疲態。他知道,忘年同他不一樣。如果說他是心懷野心的王者,那麼忘年便是山間竹林的隱士。這回,看來自己是留不住他的。
“況且我很擔心師父和大師兄的安危,這三月來我一直都在打探他們的消息。”
“怎樣?有消息嗎?”孤拔急切的問道。
這三月來,他一邊暗地中觀察著輕音,一邊也在尋找師父和師兄的下落,但是卻沒有任何的進展。聽到忘年也在尋找,便急於知道結果。
忘年低落的表情稍稍好轉了些,他聲音有些激動:“前幾日卜卦,見東方煞氣衝天,如果不出差錯,必定是那獸吼刀所散發出來的。”
“你也知道獸吼刀?!”孤拔心中一驚。雖然當日他們曾同散浮交手,見過獸吼。但是除了極少數三百歲以上的老者,世間幾乎沒有人見過它的真身,然忘年竟能準確的叫出那把刀的名字。
“在……在書中……中讀過……”忘年被孤拔這麼一驚,語不成句。
孤拔目光掃過忘年,看他麵色微紅,便知他肯定是刻意隱瞞了什麼。既然他不願意說,他也不勉強。
“那煞氣也可能來自幽迷森林。”孤拔想起之前颯風所說的,青交弓在山下城,而山下城也在寶華山的東麵。
聽到孤拔這樣說,忘年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但旋即就恢複了正常:“那煞氣衝天,遠非一把青交弓就能散發出來,倒像是二皇合力所發。”
“你也知道三皇?”孤拔越來越覺著忘年也遠非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忘年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語,趕忙摸了一下鼻子,假裝調侃道:“叫你平日裏多看些書,你就是不聽。”
聽到他這樣說,孤拔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著。自己來這八玄宗將近十餘年,除了每年打掃藏書閣時進去一回,其餘時間甚至連那棟三層的小樓邊上都沒有靠近過。也不知怎的,隻要進了那藏書閣,便會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但是忘年卻不同,生性恬淡的他隻熱衷於兩件事,一是淬煉,二是讀書。和孤拔同年進宗,他已經快將藏經閣的門檻磨平,閣中的書籍幾乎全部讀完了。
“據我所知並不隻有三皇,”忘年看著孤拔,決定還是告訴他自己知道的真相,“加上那把被颯臨毀了的物件,應該是四皇才對。”
“四皇?”孤拔簡直不敢相信,像這種一件就幾乎能毀滅一界的至煞之器,三件就已經夠多了,沒想到竟然還有第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