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一個小男孩雙手握著一把水果刀,狠狠紮入一個男人的腹部。
男人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根本沒法反抗,嘴裏還塞著破碎的布條,痛苦嚷著聽不出意思的字句:“……別……你媽媽……”
腹部冒出大量鮮血,臉色痛到扭曲。
男孩聽到他提起媽媽,俊美貴氣的臉似乎更添了幾分憤怒,又是兩刀捅進去!
男人疼得昏死過去。
那小男孩——
不是別人。
就是她之前看到的,在泳池邊哭泣的那個男孩。
童年時代的霍經年。
他握著刀,立在男人麵前,童稚的眸子赤紅一片,閃爍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濃濃殺機,喘著氣,渾身都散發恨意。
然後,他打了個手勢。
一個看起來像是保鏢的壯實男子走過來。
年幼的小少年清冷的臉上,唇微啟,與成年後一樣肅殺無情,果決冷酷:
“把這人丟到鯊魚池裏去。”
夏嫵瞳仁縮緊,後背冷汗冒出來,一時承受不住,捂住嘴才能讓自己不驚叫出聲。
她這是看到了什麼了?
他……殺過人?而且還是小時候?
“怎麼了。”霍經年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這才被拉回現實,看到麵前的男人,狠狠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就抽出被他握著的手,刷的起了身,退後幾步。
霍經年見她直勾勾看著自己,不是平時的緊張,而是懼怕,眸跌下去,緩和了嗓音:
“告訴我,怎麼了。”
夏嫵好不容易調整了心緒,才平靜下來:“沒,沒什麼。那,那我不打擾二爺做事了,先走了。”
也不等他同意,轉身快速朝辦公室的門走去。
腳步快到和她的心情一樣,亂糟糟。
可辦公室的門,她推了半天都沒推開。
扶手紋絲不動。
她更是心慌了。
霍經年見她半天開不了門,站起身,從辦公桌後麵走過來。
她聽到身後傳來男人的腳步聲,朝自己逼近,越發慌張。
明明知道他過來,可能隻是幫自己開門……
但一想到剛才的畫麵,就感覺仿佛有個殺人犯朝自己走來。
直到看見他走到門邊,按了一下牆壁上麵反鎖門的智能密碼。
門砰一聲,開了。
她舒了口氣,一抬頭,正看見他質疑地盯著自己,心跳得厲害,他估計看出了她的害怕。
生怕他要問什麼,她避開他的眼睛,垂下頭:“謝謝,那我走了。”
急匆匆就踏出辦公室。進電梯。
生怕他會追上來。
直到坐上車,司機朝恬園的方向開去。
夏嫵打開車窗,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平靜了點兒。
可心髒還是噗通跳得厲害。
她知道這個男人清冷倨傲,生人勿近,不苟言笑,手段也比清冷似佛的外表狠辣一百倍。
卻從沒想過——他竟親手殺過人。
還是小時候。
她就是個奉公守法,老實巴交的普通人。
別說殺人,就連螞蟻都沒踩死過。
這輩子見過的最奸惡的人,無非也就是大伯一家人。
真的沒和年齡小小就雙手染滿血,還輕飄飄將對方丟去喂鯊魚的殺人犯打過交道。
還有,他清楚她的底細,知道她是高敏感體質,看得見一些對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