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書籍浩若煙海,卻沒有一本寫有解決禁製的辦法。

最終,我還是隻能去找師父,跪在他的麵前,告訴他我的困境。

師父說的話,竟然和霍恒類似。

「若無緣故,便是天意。」

我聽懂了。

就在此時,長歌急匆匆闖了進來。

「師父,師妹她修煉的時候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

師父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說什麼。

可最終還是沒有說,而是和長歌一起離開。

我呆呆地跪在原地,直到膝蓋發麻,渾身冰涼。

回去的路上,我被白露他們三人攔住。

「你為何又對師妹下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又?你們先前已冤枉過我一次,怎麼好意思說出這個字?」我慢慢問。

長歌嘿嘿冷笑:「你和霍恒有一腿之事眾人皆知,師妹根本沒有偷他的法寶,他就是為了你才出手的!」

我不再說話,轉身想走。

「敢做不敢當的畜牲,我這就為師父清理門戶!」

長歌拔劍,就在劍差一寸刺入我體內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拆散了我們二人,帶我離開。

是霍恒,他再一次救了我。

我雖活下來,心卻涼了。

夜裏,我來到師父麵前,緩緩跪下。

我脫掉了淩霄宗的道衣,換了便服,歸還了他給我的所有法寶,擺在一旁,額頭抵地。

我曾以為這是我此生的家,但它不是了。

我不能不走。

我已經沒了師兄和師弟,不能再沒了師父。

隻要我不親眼看到他對我恩

斷義絕,便可抱著幻想度日,將來複仇也不牽扯其中。

師父的聲音淡然,聽不出喜怒。

「就算我放你脫離宗門,你也走不了。」

我悚然抬起頭:「什麼?」

師父目光微微憐憫:「白露中蠱之時,鎮派靈獸震怒,怕你潛逃,便給你下了禁製。這禁製無解,除非它們死,否則你永生下不了山。」

我大駭,禦物飛向宗門邊緣。

果然,我被一道無形的牆困住。

明明看似飛出了宗門地界,眼前卻是一片模糊,再睜眼便退回界內,如鬼打牆。

我失魂落魄跌坐地上,滿麵是淚。

兩隻靈獸壽命還有萬年,我如何熬得過?

殺了它們也行不通。鎮派靈獸實力等於大乘前期,一個吐息便可輕鬆燒死我。

崩潰的時候,師父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月色朦朧,我看不清他藏在陰影之中的臉。

「留下吧,你永遠是我徒弟。」

他說。

這句話,成了我的定心符。

我知道師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無論他人如何變幻,至少我還有個師父。

那麼,無論再難,我也可以忍。

霍恒得知我被鎮派靈獸禁錮這件事後,麵上的笑容耐人尋味,還說了一句毫無關聯的話。

「我記得,你的師父已是大乘大圓滿境界,再過個一百年便可飛升了。」

「是。」我黯然。

那時,我又將如何自處?

「可惜啊,可惜…」霍恒輕聲感慨。

我有些疑惑。

這有什麼可惜的?

霍恒飲下一口酒,笑道

:「說到你的師父,我想起了我的師父,你可願意聽她的事情?」

我點頭。

如今願意主動和我說話的人隻有他一個,他說什麼我都聽。

「我師父是一個很任性的人。她自認為天底下最優秀,就覺得所有好東西都該歸她,所有人都該愛她。」

「她一看到他人伴侶恩愛便不高興,總要想方設法破壞。她常對我們說:這天底下隻有她一個女人便夠了,為何要生出其他女人和她搶男人呢?你聽聽,這話可笑不可笑。」

我咧咧嘴,想笑,又笑不出。

這樣的人,即便再強再美,都有些讓人不適。

像是一壺珍貴的美酒,底部潛著一隻死蒼蠅。

丟了可惜,喝了膈應。

但她是霍恒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祖,我不能出言不敬。

霍恒後來又說了很多關於紅羅仙子的事,我一直聽著。

喝完最後一口酒,他走了。

「你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