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考總共三天，第二天考完後許願直接回了寢室，臉色煞白。
“許願，你怎麼了？”宿管阿姨問道。
“可能是低血糖，阿姨，能不能借我一下電話我請個假。”
她已經連續幾天隻睡五小時。再加上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一方麵是控製飲食，另一方麵是把吃飯的時間省下來背東西——她吃飯一直慢，又沒有一心二用的能力。語文要背古詩文、答題模版，數學要背公式、書上例題，英語要背作文，許願幾乎是把除睡覺以外能用上的時間都用上了。
今天考完英語，她也算大鬆了一口氣，跟班主任請了晚自習的假後到食堂慢吞吞吃了這一周的放縱餐，準備早點睡覺。
卻沒想到劉天惠也在寢室，正坐在床邊捧著本單詞書背單詞。
劉天惠聽到開門聲下意識地想把書藏起來，看見是許願後又停了動作。
“你也回來了？”
“啊？嗯。”許願抬眸，走進寢室。
“你覺得英語怎麼樣？難嗎？”劉天惠今天的心情好像還不錯。
許願瞄了她一眼，邊從床上扒拉下自己的睡衣邊道：“還行，不算難吧。”
“最後一篇閱讀的第三題是不是選……”
“哎哎哎，停停停，不對答案啊。”許願連忙打斷了她的話，拿好了浴巾就準備去洗澡，“我要去洗澡然後睡覺了。”
劉天惠看著她走進衛生間，欲言又止。時不時往衛生間的方向看，好不容易等到水聲停了，卻在許願走出來的瞬間又低下頭看單詞書。
等許願爬上了床，劉天惠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許願，你有出過國嗎？”
“去過泰國和日本。”許願躺在被窩裏，閉著眼睛回答道。
“那你的口語怎麼那麼好啊？你有專門學過嗎？”
“嗯……”許願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轉不動了，但還是想明白了劉天惠何出此言，睜開了眼，“看英劇和美劇，別開字幕，第一遍完整看完，第二遍把沒懂的地方記下來查，第三遍跟著讀。這樣英語整體會變好。”
“那……”
“你是不是在學雅思？”許願直接問道。
劉天惠聽到一驚，但還是承認了。“我高考肯定考不好了，理科太差，就語文英語能看，幹脆換個賽道試試好了。”
“那你當時怎麼選了理科？”許願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問，“對不起，我……”
“沒事，我媽逼我選的唄。”
果然如此。許願聽到此答案一陣沉默，久得劉天惠都以為她睡著了。
終於，許願開口道：“那你媽媽同意你出國了？”
“當然沒啊，她都不知道我不想高考了。”劉天惠今天雖然不再像個小刺蝟，但和許願的關係也還沒到交流心聲的地步，回答亦隻是點到為止，“先斬後奏唄。”
許願應了聲，沒再說話，睡著的時候腦中還盤旋著一句“先斬後奏唄”。
最後一門是生物，考完已經近五點。許願從考場出來的時候一臉平靜，倒是溫軟從隔壁考場出來的時候眼眶都是紅著的。
“我這次已經把很多時間都用在複習生物上了，可是……”
“你想啊，你都覺得難了肯定所有人都覺得難啊。”許願拍著溫軟的背安慰道，但看著她眼淚將落的樣子又想到了那年高考成績出來後溫軟哭得肝腸寸斷，“心態最重要了，不論發生什麼隻要你自己正常發揮了就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嗯……幸好這個分數要很晚才出，不然我看到分估計要崩潰好幾天。”
考試、分數在學生時代就是天大的事，哪怕人人都知道這並非高考，哪怕人人都知道就算是高考也無法將人生一錘定音。
然而，時間不會因為有人為一場考試失意而停留。高三生活仍然繼續，班裏氛圍也在這場被視作對標高考的八省聯考後變得緊張，譬如溫軟就在此次聯考之後便不在課間來找許願說話，總是一個人悶在座位上坐著一套又一套的生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