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一大早睜開眼, 仿佛一夜之間花兒都紅了,葉兒都綠了, 天空中無數飛舞的白鴿飛過天安門廣場, 它眼中的世界閃著亮光,變得煥然一新。
伏著前軀,高高撅起屁股伸個大懶腰。
縱身一跳。
平時隻能跳一米, 今天居然能跳三米, 這可是它多年前新萌時期的成績!
抬起後腿一看,肚下經常萎靡的“老家夥”今天直挺挺地吊掛在那裏。
一瞬間, 胸中萬馬奔騰, 無數雄心壯誌隨著這幅變強健的體格紛至遝來。
它要怒!放!
跑去焦急地拍打楊思情的臥房門。
床上的楊思情被吵得翻來覆去, 閉著眼從床上彈坐起來:“厚!(閉著眼下床開門)你這條死狗要幹嗎啦!”
它要怒!放!
老黃咬住她的褲腿往外拉扯。
楊思情的褲頭一下子被扯到屁股上, 趕忙拉回到腰上:“你扯我褲子幹嗎!”
它要怒!放!
老黃放開褲腿, 走幾步, 回頭示意她跟上。
楊思情眯蒙著眼,行屍走肉般跟著它走。
老黃雀躍地小跑到前門,抬起爪子拍拍門板。
楊思情剛打開一條不大的門縫, 它就用狗頭拱開門衝將出去, 藍團長這個童男子都沒它性急。
六十老漢一夜變成二十小夥, 那份急需通過某種方式證明自己返老還童的心情, 我們應該給予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全文最大的錦鯉大概就是它了, 本來都黃土埋半截了, 現在白
賺一條狗命。
藍巍提著早點進來, 看到某女拿塊抹布在那裏東擦西擦,還以為自己沒睡醒眼花了。
“楊思情,你不是說感冒好了嗎?我看你像是還有病, 一大早起來收拾屋子, 平時軍號都吹不起來。”
“別提了,老黃變小黃,著急要出門昭告天下母狗,很早就把我吵醒給它開門。我一看時間不早不晚,睡回籠覺也不夠,幹脆搞一下屋裏衛生。”
藍巍放下早點,從背後摟住她,親一下臉頰:“你跟學校再請一天假吧,去醫務室複查一下病是不是真好了。”
姑娘家的矜持作祟,楊思情還不能坦然自若地與他發生肢體接觸,不然她的心髒會怦怦亂跳。
拿掉腰上的手臂,轉身與他麵對麵:“我病都好了,我不要去醫院。你看,”捏拳舉起手臂擺出大力水手的經典造型,拍拍自己不存在的肱二頭肌給他看。
藍巍似笑非笑,那個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放下手臂:“哼,反正我不去醫院,你愛去就自己去。”
“行,你不想去就不去吧。別假積極了,過來吃早點。”鑒於她看起來確實生龍活虎,藍巍也民主一回,不再強求她。
剛吃不久,楊思情就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藍巍堪堪就著稀粥細嚼慢咽了半個饅頭而已:“你就吃這麼點兒?”放下勺子去探她額頭溫度,“不行,你還是得去一趟醫務室。平時胃口比脾氣還大
的人突然食量銳減,你的病看來還沒好。”
楊思情抓下他討厭的手,立下豪言壯語:“我要減肥!”
藍巍:“蛤?”
“放你一馬。”她收起拳頭,偷偷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甩了甩手。
“謝謝您手下留情。”
“哼,你的語氣可不像是在謝謝我。”
“祖宗,我叫你祖宗行了吧。祖宗,你今天就再請一天假養精蓄銳,待會兒我去上課,你進屋再睡個回籠覺。”
楊思情柔情回來,乖順地嗯一聲。
“你再吃點兒,咱多吃點兒是為了長高。咱才20歲,再長高的潛力還很大呀。”藍巍故意把肉包子一分為二,呈到她眼下,給她看裏頭油油潤潤的豬肉大蔥餡兒,“你難道不想自己離天空更進一點嗎?”
楊思情直直盯著肉包子的餡兒,雙眼空洞,她的靈魂已經獻祭給了肉包子:“我想!”
接過肉包子一口下去,靈魂又被她吃回到肚子裏,身心得到了升華。
心說這頓多吃點,從下頓開始少吃吧。
結果她這邊剛下完決心,藍巍那邊就跟她作對似地問:“對了,你吃不吃兔肉?我今天隻上半天課,下課後直接回家宰兔子,讓我媽燉兔湯,晚上提一壺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