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他挾製在懷中劇烈反抗、活像隻跳蝦的小女人, 突然像死蝦一樣一動不動。
藍巍怕她耍滑使詐,留了個心眼, 繼續挾製片刻才小心翼翼翻開包裹她腦袋的臭衣服。
楊思情的呼吸從臭衣服裏麵解放, 她沒有暴起反攻之,隻把一雙婆娑的汪汪淚眼,仇視地瞪著他不說話。
藍巍暗道不好, 把人逗過頭了。
“老婆別哭, 我跟你開玩笑的!”藍巍趕緊丟開臭衣服,搬起她的下巴頦兒就要去親她流淚的眼。
楊思情哽咽地怒叫:“別拿你的臭手碰我!”一骨碌從他懷中翻坐起來, 背過身去, 肩膀顫動著, 臉上肌肉抽動著, 拿手背擦著眼淚, “愛開玩笑找對門那對夫妻開去!你不是剛幫人家搬了家?讓他們請你吃頓好的, 你們邊吃邊開玩笑!”
卞玫巧合搬進對門,她隻是憂鬱,決計沒到哭的程度。
是藍巍沒把握好尺度的玩笑, 把她惹哭了。
這下子她的憂鬱可是找到了出氣筒, 隻管一氣兒向他出氣。
藍巍當然知道自己這是代人(卞玫)受罪, 心裏叫苦, 在她身後靜悄悄打自己個“讓你沒事找事”的小巴掌, 打完從背後抱住她的肩膀。
楊思情使勁扭了扭肩膀。
藍巍把自己的大腦袋擱在她的小肩膀上, 開啟哄老婆模式:“老婆, 我錯了,我道歉,我檢討, 我沒照顧到你的心理感受, 就知道貪
圖自己一時的快樂。老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嗯?”
他在上一章中的支棱,大約隻維持了三分鍾就疲軟下去,現在是滿臉愧歉,滿口老婆,滿心後悔不迭。
老婆心情正差,他還降智踩地雷,被炸也是活該。
楊思情一方麵聽他搖尾乞憐聽得心煩氣躁,另一方麵又不想把對外人的氣全撒到自己丈夫頭上,她不舍得。
勉勉強強緩和了些臉色和語氣:“我不生氣了,你去洗澡吧,一身臭汗。”
“真不生氣了?”藍巍看著她依舊緊繃繃的小臉,有些逗弄意味地說,“真不生氣了,你就笑一個。”
笑?
我笑你奶奶個腿兒!
楊思情咬著下唇,使勁往床下推他:“你這個死人,平時聰明絕頂,這會兒怎麼傻逼了?沒看出來我想一個人待著嗎!你趕緊出去洗澡,臭死人的臭男人!”
藍巍舉起雙手:“好好好,我是臭男人,我去洗澡……我是看自己把你氣哭了,心急火燎、急令智昏,這才沒看出來你想一個人待著靜一靜。”
楊思情一指房外:“去外麵昏去。”
藍巍興高采烈哎了聲,嘴巴很快地在她臉上虎吻一口,逃也似地遁走。
臉上被親的溫熱觸感清晰如剛發生,楊思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把身體躺回“大”字形,望回天花板,自我反省ing。
這個陽光明媚的周末上午,本來應該是豔冶的、光輝的、神聖的,誰知道劇情會急轉直下。
鬧
一場,哭一場,無端端把自己搞得精神疲憊,這叫什麼事兒呀。
說來說去還是她自己太在意卞玫,從而精神內耗自己,順帶著也內耗了藍巍的精神——他幫別人搬家已經很累了,剛才還要費神哄她。
不過,哼,他費神也是因為他自己no zuo no die!
反觀卞玫,雖然相親黃了,但是人家婚照結,話劇女主照演,新家照搬,活得多出彩。
有句話叫:沒有人能讓你不快樂,除了你自己。①
楊思情痛定思痛,決心要克服自己對卞玫的在意,不讓卞玫再影響自己的家庭氛圍。
心境開朗起來的女人翻身下床,解著發辮走出去。
剛才在床上和那個死人頭激烈對峙,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頭上頂個多麼潦草的發型。
藍巍肩膀上披條毛巾走出衛生間,眼睛忽而一亮,竟然看見老婆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整理畫畫的工具。
兩三步上前,緊緊抱住她的小身子,鼻子埋進她散開的馨香發間蹭來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