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 褚翠和她大嫂從廣州來到寶安看望產後的楊思情和雙胞胎。
褚翠大嫂自己也有丈夫和孩子需要照顧,隻在寶安住了一晚, 隔天就回去廣州。
褚翠則留在寶安藍家繼續打秋風, 見外對於她來說就是個沒有的東西。
她高中一畢業就在軍區參加工作,幾年做下來,積蓄頗豐。
錢是人的膽, 她口袋裏有積蓄, 心裏特別踏實,盡情在寶安走街串巷、吃喝玩樂, 社會閑散人員的小日子過得十足安逸。
褚翠沒來寶安之前, 楊思情挺沉迷於自己人生的新角色——兩個娃的媽。
褚翠來寶安之後, 這個快樂單身漢的瀟灑日常, 每每都在楊思情的心湖打水漂, 蕩起的漣漪讓她心裏癢癢。
就, 在家裏待不住,老想撇下兩個娃,跟褚翠出去遛大街。
寶安這個祖國的南方窮縣, 有一萬個比不上北京的點, 唯有一點比北京好——這裏可以接收到香港電視台, 可以收看香港七十年代影視劇。
這個福利又是香港老板創造的。
香港老板有在寶安投資家用電子設備廠, 物美價廉, 在寶安乃至廣東一帶都屬於暢銷產品。
大家不要有寶安全縣都很窮, 啥也消費不起的誤區。
寶安的貧富是分地區的, 有非常非常窮的村鎮,也有臨海一帶比較富裕的村鎮。
褚翠剛接觸香港影視劇就一頭紮進去,狠狠迷上了幾個香港影星。
哪個影星演的哪部劇在什麼時間播放, 她一概牢牢記住, 到點了就守在電視機前麵觀看。
如斯沉迷,妥妥一個追星+追劇的二次元大齡剩女。
好在她的閨蜜楊思情是一個見過大世麵的異時空未來人,對香港這些複古年代劇並不感冒,不會跟她搶電視機。
平時她有看,楊思情隻是坐在旁邊一邊做著其他事,一邊愛看不看地看兩眼。
這天晚飯後,褚翠照常守在電視機前麵看港劇,是一部鄭少秋主演的瓊瑤劇。
AB兩個時空的鄭少秋,很難得的是,臉和名字都匹配上了。
前文說過,AB兩個時空不是複製粘貼式的姐妹時空。有些時空居民不一定兩個時空都有,就算都有,名字和臉在兩個時空內也會不匹配,簡而言之就是兩個時空在各個方麵上都大同小異。
楊思情在褚翠身後來回踱步,臂彎裏抱著藍天,拿著奶瓶喂他喝奶。
眼睛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喝奶的兒子臉上,偶爾往電視機裏的鄭少秋投去一眼。
她的奶水,毫不誇張地說,四分之三都進了藍天的嘴。
藍天不光吃得多,他還很難伺候。
就比如說現在,她不能坐下來喂奶,一坐下來他就不吃了,在她臂彎中蠕動著鬧,鬧到她不得不重新站起來走來走去。
讓她不能同時喂兩個,隻能叫褚翠喂藍蒂。
褚翠三魂七魄都要被電視劇中的古裝男神鄭少秋吸走,看著劇,眼皮可以做到長
時間不眨一下。
“哎哎哎,小姐,你奶嘴對準一點,都喂進我女兒鼻孔裏了。”楊思情受不了她的花癡,“我說,你不是喜歡跳芭蕾舞的美少年嗎?瞧小鄭同誌把你給迷的,真沒出息。”
褚翠把奶嘴重新對準幹女兒的小嘴:“我沒出息,你一胎雙響才有出息。北京軍院所有人都知道藍家媳婦生了雙響炮,都誇你呐,你聲名遠揚了都。”
楊思情輕罵:“就你嘴巴最損,好事被你一說就變味兒了。再不積嘴德,早晚被你爸抓回北京關起來。”
後知後覺自己冒然提到褚爸爸很不妥。
翠兒年初被爸爸打過,父女倆為她退伍的事,至今還在冷戰中。
卻聽褚翠一哼:“我爸瞧不起我,說我丫頭片子幹不成大事,叫我趕緊像你一樣嫁人,也生對雙響炮。我偏要幹成大事給他看!”
聽聽她說的。
楊思情不用擔心自己一時口快的話刺中人家心上的痛點了,因為人家馬上也用一時口快的話反將了她一軍。
她穿越過來選擇相夫教子,這樣的人生在褚家父女口中得到兩極分化的評價,你想像不出她此時的心情有多麼的兩極分化。
褚翠同樣後知後覺自己的話很不妥,有點心虛、有點歉意地看向她:“不是,我不是說你早早嫁人生娃不好……我要是跟你一樣早早遇到藍哥這樣的好男人,我也早早嫁人了……我這不是沒遇到合適的嘛。”
“是啊,都是
你藍哥耽誤了我。我要是沒遇到你藍哥,我這兩年興許就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現在又哪裏會一生就生了倆,被壓在尿不濕堆成的五指山下翻不了身。”
“你聽聽自己說的話,賭氣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