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活該,不是麼?是的，就是活該.
笑遲終於受不了地跑出了自己的教室,甚至上課的時候也沒有回來.席南看著空蕩蕩的座位,心裏的罪惡感似乎爬了上來.如此虛偽的自己.
笑遲一個人停在公告攔前麵,上麵有一張大大的海報,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上麵紅色的字的確是自己的名字:笑遲.下麵是一些髒話,可是寫的的確是事實.
百口莫辯的事實,無法否認的事實,連同有著另外一個女孩子的臉,笑得非常無辜的樣子.是的，非常無辜的表情.忽然想起了電影裏麵的那種情節,仿佛對方是無辜善良的女一號,而自己就是那個可惡惡毒的女二號.
多麼庸俗的情節.
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用力地把它撕了下來,用力地,帶著恨意地,絕望地,撕下來.覺得自己已經要被逼近一個死角,再也無法動彈,好奇心是魔鬼啊!此時才這樣感歎著.巨大的旋渦,仿佛要讓自己淹沒.
“似乎,被孤立了呢.”相的聲音忽然從耳朵邊上響起.,笑遲驚訝地回頭,看見了笑起來非常好看的相,相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反應.
“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助你?”誘惑人的條件.
“不.”堅定的語氣.
“哦?”驚訝的表情.
“我確定.”有力地眼神.
“那真的是好可惜呢?”惋惜的聲音.
“是麼?”冷漠地回答.
“那麼你自己解決吧?親愛的.”親昵的舉動,相順便掐了掐笑遲的臉,然後感歎說,”其實一點也不柔軟,比以前差多了.這個給你.”
遞過來的是一張光盤.裝著記憶的光盤.笑遲伸出手,接過來,心裏卻在想這麼幾張光盤真的值得自己這樣付出昂貴的代價麼?相滿意地笑了,非常相似的表情.走遠了的身影,笑遲體內的聲音才幽幽地傳了出來:”已經太晚了麼?”
“什麼?”
“趕快逃離這樣的生活吧?”
“你覺得我還逃得掉麼?”
“可以的.你有這樣的能力,而且有人會幫助你的.”
“不,我要知道一切.”
“我同樣可以告訴你.”
“不,你會隱瞞重要的情節,而相不會.”
“你有沒有想過你知道了真相之後的代價?”
“是死亡麼?沙年,我不害怕死亡.而且就算我死了,也沒有人會感到傷心的吧?”體內再也沒有聲音.沒有人會為我感到悲傷的吧?說給天上的白雲聽,說給路過的風聽,說給旁邊的大樹聽,說給自己聽.卻惟獨不是說給別人聽的.
“其實,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體內傳來小小的聲音,”非常難過.”
“是麼?謝謝你.”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一些事情,隻是其實我自己也無法記得了，已經經過了太漫長的時間.”
“我知道,所以我不強求你.”笑遲慘淡地笑了,”所以我通過相知道,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怪物.”
“其實我不在乎的,在乎別人會怎麼看待我.我真的不在乎.”不在乎,想要流淚,可是沒有眼淚.;對於自己的過去,仿佛是一片繁瑣空白,所以才急著想要填滿.如此卑微的想法.
回到教室,然後整理好自己的書包,把畫架丟給蓧鏵.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從此以後笑遲再也沒有回到學校上課過.班長似乎要挽留,可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隻是手徒勞地伸在那裏,笑遲對著班長嫣然一笑,就走出了教室的大門,走出了學校的大門.此刻的她顯得不可思議地瀟灑.卻也無比無奈和悲傷
席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麵,看著笑遲利落地整理完一切後離開,心裏卻苦澀起來.明明已經出色地完成任務了,已經把笑遲逼出了學校,可是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謔地站起來,也背起自己的書包,離開自己的教室.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借口了,所以也應該回去了,可是應該回到哪裏呢?
笑遲走出學校之後就開始彷徨,應該回到哪裏呢?索性會以前租的房子好了,不知道那裏現在怎麼樣了?走到門口,然後看見了鎖著的門,小心翼翼地掂起自己的腳尖,從籃子裏麵拿出鑰匙.果然還是在那裏.偷偷地笑了起來.
聽到有動靜而走出來的優莫楞在那裏,身上還有沒有包紮完畢的傷口,緞帶就飄在半空裏,非常尷尬.全部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其實這樣的情況自己不是沒有遇到過,可是現在卻都不一樣了.很久之後笑遲衝出了屋子,跑到大街上麵,不是已經搬走了麼?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麵見麵了?真的是像做夢一樣呢?不過他似乎又瘦了呢?
優莫站在那裏,想著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剛才出現的女孩子是幻覺麼?是因為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覺麼?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門還是開在那裏,風吹過,發出聲音,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真切地發生著的情節.
這個時候席南回來了,看著光著上身的優莫,奇怪地問:”你在做什麼啊?怎麼開著門?小心春guang外泄啊!”開玩笑的語氣.
“沒有什麼.”帶著失望的語氣.
“今天的任務執行得順利麼?”
“還可以的.”少年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的鍛帶,還在飄.
“這樣啊!我也很出色地完成任務了.”席南安靜地說著.
“什麼任務?”忽然有了一些興趣.是剛才的事情讓自己很在意麼?可是總感覺到了一些蹊蹺,說不頂是有聯係的事情.
“把笑遲趕出學校.”席南並不想隱瞞什麼,”現在她以已經不可能會再回到學校了.”
“那麼我是應該恭喜你麼?”
“不用,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席南看有優莫,這樣說著,”你似乎應該剔除那些不必要的感情了.”
“那麼你呢?”
那麼你呢?席南沉默了,卻還是嘴硬說:”我不一樣.”
“連你，也發覺了麼?”似乎在呢喃的語氣,優莫停止給自己包紮,而是走到了門口,回頭對席南說:”我想,老頭子是不會答應讓我住在這裏的.”
“我不挽留你.席南不再是開玩笑的語氣,”我們的生命,已經不能按照我們自己的意誌掌握了,從進入那個地方開始.”
“是啊!”這兩個字裏麵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無奈.席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站在門口:”忽然覺得自己的出生是一個悲劇呢!”優莫回頭看著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席南對著他點頭如此默契的朋友.畢竟已經出生入死這麼多次.還是能夠了解自己的感受的.
“喂,你的手機響了.”優莫這樣提醒著好友.
“媽的.”詛咒了一句,電話裏麵傳來相的聲音,”那個人出現了,你們快點過來,在街口處,千萬不可以讓笑遲跟那個人走.”
匆忙地跑了出去,風呼呼地在耳朵邊上響.笑遲,不要走啊,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