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約定好的地方,然後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並沒有說話,隻是示意笑遲跟她走.
笑遲安靜地跟在後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壞掉了.
“沙年,在麼?”在心裏問著,若是在以前,沙年是一定會回答的.可是這次沒有,又問了很多很多次.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回答.是哪裏壞掉了麼?
女人忽然回頭催促她快點走,穿過狹窄的過道,甚至頭頂還有衣服曬在那裏,不斷地滴著水,可是卻沒有陽光,一個女人穿著拖鞋走過,發出特有的”吧嗒吧嗒”的聲音,非常讓人厭惡,孩子的哭聲也不斷地傳進自己的耳朵.
是一個非常貧窮的地方,以及愚昧,沒有陽光的日子.笑遲在走進這條胡同的時候看見了它的名字:陽光胡同.可是明明被淹沒在黑暗裏麵,永遠看不到太陽.
這裏就是以前的自己生活的地方麼?
似乎是停了下來,女人終於開口對她說話,女人已經很老了,臉上的皺紋讓她看起來有些別扭,她笑著說你以前就住在這裏,你看那裏有一小片小小的地,你以前可喜歡在那裏玩了,你看旁邊那塊地,那是阿包的,阿包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呢.
麵對陌生的一切,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女人口中的阿包,也其實根本就不記得.
女人把她帶到了裏麵,說你看這些都是你熟悉的東西,一張破舊的椅子上麵似乎掛著什麼東西,女人拿起來對她說這條連衣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天藍色的.可是現在已經破舊得根本無法辨認它的顏色了.
女人又指著牆壁上麵的相框,潺潺巍巍地取下來,非常吃力地取了下來,甚至可以看見女人的腳在顫抖.女人把相框拿到笑遲麵前,一股陳年木頭腐爛的味道衝鼻而來,笑遲厭惡地別過了頭.
女人還是喋喋不休地說著:”你們家裏有五個人呢?你父母,你哥哥,你姐姐,”
“怎麼隻有四個呢?哎呀,你瞧瞧我，忘記性那麼大,怎麼把你給忘記了呢?”女人還是唱著獨角戲,繼續說著你看你的姐姐多麼漂亮啊,不像你,小時侯最皮了.看見照片上麵的所謂的哥哥時,笑遲驚訝地搶過了相狂框,想要看清楚.
是相,是相的麵孔!為什麼又是他呢?
後來那個女人說你們家真是作孽啊!姐姐喜歡自己的哥哥,這樣可是亂倫啊!那麼好的兩個孩子.後來你姐姐離家出走了,你說一個女孩子能出去做什麼?後來你哥哥也不見了,據說後來在酒吧裏麵有人見多他.
據說是改名叫什麼清霜了.多麼好的兩個孩子啊!可惜沒有好結局啊!
“那麼是誰要求你帶我來這裏的呢?”笑遲終於問了出來.
“是你哥哥啊!你哥哥後來回來找你了,你的父母也在那一年死了,留下你一個孤零零的孩子,我們就想你該怎麼辦?後來你哥哥回來了,來找你了.可是姐姐卻一直沒有回來.”
“哥哥的名字你知道麼?”
“相.”女人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仿佛等待這一刻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後來女人再也沒有說什麼.
笑遲從房子裏麵走了出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地方,房子裏麵腐爛的氣息,仿佛進入了自己的心髒.這裏的一切都已經腐爛了.
這裏已經腐爛了一切..
“今天謝謝你.”笑遲機械一般地道謝.
“不用這樣的.”女人慌張地說,”不用這樣.不過今天的一切,誰都不要告訴,可以麼?”
似乎是懇求的語氣.
“那是當然.那麼我走了.”
“好,那麼我也回家了.”在笑遲轉身離開的時候女人呼出長長的一口氣.似乎是咕噥了一句,可是無法辨認內容.其實有很多很多的疑點.可是笑遲全部都沒有發現,或許真的如相說的,隻是一個機器人而已,跟人類嚴密的思維是無法相比的.
笑遲再次穿過肮髒的過道,那些汙水甚至要侵蝕自己的鞋子,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當越過一個水坑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踩到了,水濺了開來,身邊一個中年的女人用尖酸的語氣抱怨著怎麼這樣啊我剛剛買的新衣服呢.
笑遲皺眉,但是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加快了步伐.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就像以前離開一樣.可是相,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麼?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邊的霓虹燈已經亮了,非常妖嬈的樣子.笑遲就一直在喧鬧的街道上麵行走著.手機裏麵一直沒有電話過來催促自己回家,於是索性在大街上麵漫無目的地行走,街頭有一個流浪歌手,這個年頭已經很少能夠看到這樣的情形了.
流浪,非常有誘惑力的一個詞語.好奇地走上去看.非常瘦削地一個青年,隻是拿著一把吉他就在那裏唱歌了.非常有勇氣的一個人.可是澎湃的聲音裏麵卻透出了一種飄零,非常搖擺不定的樣子.是因為年輕的力量麼?是因為已經看過了太多的風景麼?或許也是因為生活所迫才這樣的.騙子已經有太多太多.
摸摸自己的口袋,裏麵一個硬幣也沒有,自己現在是身無分文了.這個時候身邊有一個女孩子走過來,對我說,你願意聽一個故事麼?
你願意聽一個故事麼?
“姐姐你聽我講一個故事吧?”小女孩這樣懇求著.
“你說吧?”笑遲蹲了下來,”我聽著呢?”
“姐姐真的願意聽我說話麼?”
“恩.”笑遲點頭,”你說,我一定會好好聽.”
“那真的是太好了呢?”女孩子笑了起來.”你要好好的聽著啊,另外一個姐姐,也要好好聽哦!”
女孩子開始說話,口吻卻是奇怪的.似乎說話的人並不是她.所有的語言,仿佛是被編排好的.如同是在背誦課文一般.又如同美麗的散文,口吻卻是寂寞的.
“有無數的雙手舉了起來,於是我勾起自己的嘴角,這樣,就可以算做成功了吧?然後我看見清霜投來讚許的目光,我依舊唱著:”我以為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世界卻沒有給我那樣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