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已經到來了.
屋子外麵的鳥已經開始叫了,每天在這樣的環境裏麵醒過來,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笑遲也起床了.再後來就是吃早餐,如同平常一樣,餐桌上麵隻有兩個人.
笑遲和由家.
“今天帶你去見悠然吧?”
“你昨天已經說過了.”
少年尷尬地吃著東西:”哦,是這樣麼?”
想要對她好一些,她就是這樣的態度麼?真的是非常讓人火大.怒火又隱隱地出來了.
“少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池墨非常及時地出現了,打破了這樣僵持的局麵.
“恩，我知道了.”由家已經站了起來.於是笑遲也馬上站了起來,亦步亦趨的樣子有些好笑.省略車子行駛的過程,由家已經到了大門前麵.
後來也有仆人出來迎接.終於見到了悠然的父親,並不是笑遲想象中偉岸的樣子,甚至,有些委瑣.
聽到由家他們說想要見悠然的時候十分開心說什麼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看過她了，如果想的話,可以把悠然接到你們家裏住幾天.仿佛悠然成為了一種可恥的負擔.趕快甩掉悠然的德行.由家冷笑起來,以前似乎不是這個樣子的呢.
悠然,悠然,心裏這樣呼喚著.
女仆把自己帶到了樓上,在門口就停了下來.
“悠然小姐就在裏麵.請進去吧?”說完,女仆就走了.並沒有幫忙打開門.現在悠然受到了待遇居然是這樣的麼?於是由家握住了門把,打開.非常可怕的物體,渾身似乎是墨綠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悠然在哪裏呢?
“是蓧樺麼?”粗嘎的聲音這樣問著,沒有回答.
於是悠然回頭.突出的黑色的眼睛看見了呆楞在門口的少男少女.飛快地拿起自己的被單,把自己裹起來.
“不要看，不要看.”這樣顫抖地說著,”不要看啊!”由家恍惚起來.現在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吧?悠然，眼前的是悠然麼?鬼使神差地,笑遲走上前.
沙年和悠然似乎開始了一場不為人知的對話.
“趕快逃離這裏,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趕快走,在這個月內離開這個地方.”“在這個月內麼?”
“是的,在這個月內，否則就來不及了.”
“為什麼要相信你?”
“還記得卡修麼?你的製造者.”
“記得.原來你也是他編寫的程序麼?”
“是的,但是我隻有一個月的存活時間.我負責掌管你的行為.”
“是這樣麼?那麼我的故事被什麼程序掌管著呢?”
“那個小女孩,她負責所有的記憶.”
“是那個故事麼?似乎是非常浪漫的樣子呢.”
“你不是一直在尋找你的故事麼?現在你隻要聽完這個故事就可以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會找到你的.”
“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故事了.”
“她會全部告訴你.”
“那麼我肯定不會再忘記了.”
“忘記麼?這些似乎都不是我們可以控製的了.”
“你可以告訴我故事的結局麼?”
“不.我是你，我又不完全是你.她是你，她也隻是一部分的你.”
“或許是這樣的吧?”沙年似乎在感歎什麼.
“那麼相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到假時真亦假,假到真時亦還真.”
“我不明白.”
“連卡修都不明白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明白呢?”
電波談話到此結束了.
沙年想原來有好多個我?那麼那個本我究竟是在哪裏呢?已經開始模糊了.笑遲看著那樣的悠然,忽然覺得無比熟悉.是墨綠色嗎?非常熟悉的顏色.可是又是哪裏熟悉呢?
“不要緊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笑遲說著,”一個月以後,一切都可以結束了的.”其實是安慰的話,而一個月,也是隨便給的一個期限.
可是由家卻是緊張了起來.在他聽來，這個信息很讓人懷疑.是的,一個月以後,悠然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依舊可以跟自己在一起.那麼笑遲呢?
少年看著笑遲微笑的側臉.少女的臉已經沒有平時的神采了，相反有些感傷
由家又回頭看著那樣的悠然,蓧樺並沒有告訴自己這些情形.是故意忽略了麼?還是忘記了心愛的女孩子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心痛了起來.是應該怨恨自己的父親麼?是誰都會有自己的無奈的吧?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的少年忽然開始認真地思考這些問題.
其實青春有兩個出口,左邊的出口是成長,右邊的出口是叛逆.由家感受到了無力.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解決的,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不知道原因,也不清楚那些過程,如此不堪的自己.
蓧樺一直都沒有出現.笑遲覺得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與自己有關係的.
少年在那裏站了一天,然後離開.
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語言.
沒有.
空氣一直都是沉默的,沉默以絕對的優勢占據著廣闊的空間.沒有詢問,也沒有主動提起.回去的時候由家的父親已經回來了.由家卻忽然想要質問自己的父親.
“父親其實是什麼都知道的吧?”由家看著父親的眼睛.
看著已經跟自己一樣高大的少年,父親沉默下來,沒有回答.於是由家走上樓,晚飯也沒有下來吃.非常討厭父親此時的沉默,非常討厭.
有什麼話是這樣說的,時間流逝,歲月如梭.
已經是深夜了.笑遲在門口猶豫了很久,還是進去了.房間裏麵素淨很多,或許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差別了吧?由家看著笑遲.
“或許,我的出現是給你們增添了很多麻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與你無關.”
可是笑遲卻將它理解成為不耐煩.
“我不會說很久的.”笑遲有些結巴起來,”悠然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很快就會離開的.”急促地說完這樣的話.
“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很困擾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真的,一定會好的,我也不會要求你一定要跟我結婚,我知道那樣是不可能的.”少女已經離開了.由家呆呆地望著門的方向.現在還是在擔心自己麼?擔心自己麼?甚至連說話都不利索了.由家想自己是不會忘記這個女孩子了.在這樣的黑暗裏麵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