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閆又問了幾個過往的阿婆大嬸姑娘,稀稀拉拉得了些消息,正好到了午飯時候,兩人找了個臨街的攤子,一人要了碗麵。
苟閆抓起桌上的辣油醋一頓倒:“咱倆一上午少說也問了十幾個吧,我這邊顛來倒去無非就是和那北山有關係。”
順寧從那碗紅彤彤的麵條上收回眼神,安靜挑了自己的清湯麵慢慢吃:“我也差不多。
不過有個大娘曾經住北山腳下的村子裏,兩年前突然全村都搬到了鎮子上。我找她要了村長如今的住處,下午我們可以去問問。”
“兩年前?遂姻是三年前從寧若寺離開的,時間倒是對得上。”苟閆三兩口把煎蛋吃了,“我這邊有個姑娘說,鎮東邊巷子的劉家大郎最近去過北山,築基期的修為卻腿斷了,其中應該也有說法。”
順寧停下,詫異問:“你說是鎮東邊巷子的劉家?”
苟閆不明所以:“對,對啊。有問題嗎?”
順寧:“大娘給我的村長家也是這家。”
苟閆:!!!
事情這麼巧合,明擺著就是重要線索。兩人也沒了吃飯的心思,胡亂把麵扒拉完就一路問著往劉家去了。
劉家在巷子裏但不難找,朱紅大門,紅燈籠,還有“劉宅”的描金木牌匾,看著也算是鎮上的大戶了。
順寧上前去敲了敲門,裏頭一陣腳步還有隱約罵罵咧咧的聲音。
“嘎吱”
一個矮小精瘦的老太太鑽出一個腦袋,臉蛋小小尖尖的,臉皮褶皺,黑細的長眉直衝太陽穴,嘴唇中間塗了鮮紅的口脂。一看就是個不好說話的。
“你們誰啊?有事麼。”
順寧露出最溫和的笑容,雙手合十:“我們是路過的散修,見貴府上麵烏雲籠罩,想問貴府最近是不是有壞事發生?”
苟閆抬頭,晴空萬裏。。。你可真能編,還烏雲籠罩。
老太太冷笑一聲,撇撇嘴:“當我老太婆好忽悠呢,別編了。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麼事?”
順寧裝逼失敗但也麵不改色,拱手伏小:“前輩勿怪,晚輩失敬。我是為了北山的事而來。”
老太太一聽北山瞬間變了臉色,嘴裏念叨著就要關門趕人:“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北山不北山的,你們趕緊走走走,別再來了,走!”
這反應一看就是知道什麼,苟閆哪能放跑了,立刻一把扣住用身子抵住門,話劈裏啪啦連珠炮一樣出來。
“前輩前輩,我們是寧若寺弟子,專門來處理牽姻鎮北山異相的!順寧,快把身份信物什麼的亮出來啊!”
“北山異相已經牽扯鎮子風水運勢,再放置不管恐怕更多異端,若鬧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場了!”
“還有!您家大郎已經築基期,若要繼續往上修煉必定要身體康健,您也不想再看到他受傷吧!”
老太太似乎被說中了心事,鬆了手,苟閆這身子骨一番折騰直靠在門框上喘粗氣。
老太太有些嫌棄又懷疑,看向順寧:“你們當真是寧若寺來的?可有信物我瞧瞧。”
“若欺騙老太婆,沒你們好果子吃!”說完渾身起了氣勢,竟然也是個築基巔峰修為,看來這劉家確實不簡單。
苟閆朝順寧點點頭。
順寧掏出一塊玉佩,上頭花紋繁複隱約可以看到“寧若寺”三個字。老太太是懂貨的,看到了立刻收了勢,要行跪拜禮:“老嫗眼拙。”
順寧攙扶起她,老太太錯開身子讓他倆進了門。“進來說罷。”
堂屋。
老太太把熱茶倒上:“二位先喝點熱茶吧,方才老嫗冒犯了。”
“多謝。”順寧端起熱茶,“前輩不必在意,隻是前輩方才反應激烈,是不是北山已經十分嚴重?”
老太太點頭,垂眸,臉上神色很痛苦。
“很嚴重卻無從下手。我本是雪雀族後裔,雪雀族崇尚血統術法,孤高冷傲等級嚴明。
每年出生的孩子都要被三六九等劃分,優秀的留在茫丘山,其餘被趕出去自生自滅。
我就是被趕出來的一員,但是我很幸運被一個僧人救下,他教我在山野裏打獵,生火煮水。我能自力更生後,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