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露心意(2 / 2)

兩個男人靜靜對望,飯桌間好像打響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琦琦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她記不清後來兩個人又說了什麼,李叔是怎樣站起來打圓場,自己又是被誰送回家的。醒來的第二天,已經是她該去機場的時間了。

小波沒有來,李叔說小波一大早就去西安進貨去了。烏賊忙著幫琦琦搬運行李,把琦琦送到機場。一路上,烏賊一言不發,直到車停在航站樓後,烏賊轉向琦琦,手裏拿著一封信。

“琦琦,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有些話不說,你也都懂。這封信,是小波寫給你的。我看見他寫了幾天,卻一直放在包裏不願交給你。我作為兄弟,不想讓他留遺憾。你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麵。我隻希望,無論怎樣,你不要忘了我們過去的情誼,這是我們來時一起走過來的路。”

坐在候機室,琦琦端詳著手裏拿著的兩個禮物,這是青春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交給她的,思緒久久不能平複。她先是打開了張駿的筆記本,裏麵是她高中整理交給他的錯題集。她發現每一道題的答案,都有塗改液反複塗改的痕跡,旁邊還有批注的字體,密密麻麻。筆記本的首頁,寫著張駿的留下的聯係方式和兩句話,“琦琦,你的筆記本我一直珍藏,每道題我都反複做過,謝謝你。”

還有一句,很明顯是新加上去的,“關荷告訴我幸運星裏有字,我看了才知道,那些時光,就像一個又一個回不去的夢。感謝你陪我做的那些夢,你永遠是那個叫青春的夢裏最善最美的女孩。在美國照顧好自己,我會希望你過得比誰都好。張駿。”

放下筆記本,琦琦已經流淚了,這次回鄉,能看到青春時駐留過的少年,其實就已不留遺憾。

而小波的那封信,琦琦遲遲不敢打開。她握緊了那封信,就好像攥緊了她的心。

飛機座艙內,琦琦終於打開了那封信。小波清瘦的藍色鋼筆字印入眼簾。

“琦琦:

展信安。

我猜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坐上了離開的飛機。不知為什麼,隻有這樣,我才敢放心對你說。

過去你回到我身邊的七天,是我過去十年人生中最快樂的七天。你總是有像小太陽一樣的能量,給周圍人帶來前行的勇氣。那天晚上,你說了很多你在外遇到的辛苦,我聽著,疼在心裏。其實我這十年來,也遇到了不少坎坷,但是每次遇到困難,我總能想到高考前我們彼此激勵說的那番話,那時候你眼睛亮晶晶的,你說,兄弟,這是紙糊的英雄主義,逃避,這是每個傻瓜都會做的。你說許小波我要往前走了!你也不能停下來,我們要一起去北京。每當想到這些,就好像那個勇敢的小太陽還陪在我身邊。

這次回來,我好高興看到我的小太陽仍然綻放著光芒,這光芒更耀眼,更灼目。你變得更好了,是我們過去都想成為的人,自信,勇敢,瀟灑,永遠不害怕伸手追逐。

隻是這次,我也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感情這種事,是我們最無能為力的東西。琦琦,十年前,你是我勝似親人的妹妹。但當我逐漸開始思考自己的感情時,我不得不承認,你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這些年,我一直無意識地把接觸到的所有女人和你做對比,我總是想再找到那種一句話不說卻很心安的感覺,即使身無分文依舊能開懷大笑的積極,在喧鬧人群中相視一眼就能懂得對方的默契,不管發生什麼都知道對方不會拋棄自己的不離不棄。隻是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你。

這次相聚,烏賊和李叔都勸我趁這次機會和你說清楚,不為別的,就為了了這麼多年的心結。我想了很久,決定就以寫信的方式告訴你。這封信不是為了得到你的答複,可能更多地是給自己一個交代,我不想再掩蓋自己的感情,不想隻能以哥哥的身份關心你,不想讓自己再留有遺憾,也想給自己一個了結繼續向前走。

這次告別以後,我希望我的琦琦,能繼續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永遠笑對生活,永遠不要停止追逐。我沒辦法像小時候那樣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但我保證當你累了,想回家找一個肩膀靠靠的時候,許小波會第一個出現。

我們都要努力地去做生活的鬥士,但我更希望能夠見證你過得幸福。

我會一直在家鄉等你。

許小波”

飛往美國的商務艙上,有一位女子望著窗邊放聲大哭起來,旁邊的乘客紛紛側目。飛機越飛越高,越來越遠的地麵上,那裏有她的家鄉和愛她的少年,這淚水,也未嚐不是流給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