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琦在漢南的這些天,小波帶琦琦走過了漢南每一個角落。有過去他們經常呆的幺兒拐,也有漢南中學,河濱公園,還有這些年小波和烏賊他們開辟的一塊又一塊商業地盤。她驚訝的發現,小波和烏賊做的生意,並不是小打小鬧,而是已經走上了規模。小波自己經營的電腦公司,也在漢南市場上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重逢相處的這一周中,眾人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親密無間的時光。但許小波的心意,隻有琦琦沒有絲毫察覺。烏賊和妖嬈已經不止一次在飯桌上試探過小波,但許小波卻一聽到便抿嘴一言不發,像一個沉默的蚌殼,次數多了,就連李叔也不好開口了。
琦琦臨行的前兩天,李叔提議在自家飯館給琦琦組織一桌熱鬧的送行飯,叫上琦琦在漢南的舊識,畢竟此去遠隔重洋,不知何時才能夠再次相聚。
小波一大早起來,便開始忙前忙後地籌備,烏賊叫他停下來去和琦琦多待一會,他卻好像沒聽到似的。李叔見狀隻歎了口氣,他太懂許小波的心性了,大概這次,這小子打算將那些話徹底塵封心底,就此與那段感情作別了。
晚上席間,李叔幾次邀請大家舉杯,敬那些回不去的時光,敬那些親密無間的情誼,敬更美好更明亮的未來,敬下一次不知道是何時的重逢。難得相聚,琦琦和朋友們舉杯暢飲,暢想往事,現狀,未來。酒過三巡,琦琦感覺自己腦袋有點暈沉,她看見小波正在被烏賊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總是一飲而盡不太說話,好像也有些醉意。她看見妖嬈在旁邊忙著安撫鬧著要出去玩的孩子,看見李叔癱在椅子上微笑著看著這一切……世界天旋地轉,這時包間的門開了,有人端著酒杯走進來,世界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是張駿。
琦琦覺得這世界好像有點不真實,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麵前的人是否就是張駿,那個糾纏了她一整個青春歲月的男生。
烏賊卻先坐不住了,他騰地一下站起來,表情有點怒氣衝衝,“張駿,你來幹什麼?”
“是我讓他來的。”小波站了起來對李叔他們說,琦琦這才發現,小波好像並沒醉,他很冷靜,語氣很克製:“今天是琦琦走之前的最後一頓送行飯,我告訴張駿地址,他可以在琦琦走之前來見她一麵。”
張駿卻沒管這席間眾人的疑惑,紛紜和怒氣,他徑直望向琦琦,舉起酒杯,“琦琦,好久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
琦琦愣在原地,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張駿。她不是沒想過回到漢南去找他,但是就算見麵又能怎麼樣呢?這麼多年了,就算彼此還有牽掛,但不知道牽掛的是否還是那個人,或是縈繞了一個青春歲月的不甘。她隻是看著他,神色複雜。
見琦琦沒說話,張駿笑了笑,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把一個卷了邊的筆記本放在了桌子上,對琦琦說,這是給她的,裏麵也有他現在的聯係方式。
烏賊忍不住了,“張駿,你酒也喝了,禮物也送了,可以了吧?是不是該走了?別攪了我們相聚的大好時光。”
張駿卻說,“別急烏賊哥,我還沒敬小波哥酒呢。”隨之把自己的杯子滿上酒,轉向小波,“小波哥,我們也好久不見了。我感謝你告訴我今天地址,讓我能來見琦琦一麵。”他碰了小波的杯,一飲而盡。
張駿直直的看向許小波,“小波哥,但我看不慣你總假惺惺地演好人,如果你真有心成全,也別老躲在哥哥的麵具後,站出來我們公平競爭,像個男人。”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烏賊更是忙瞅向小波。
隻見小波眼神複雜,他垂眼了一會,隨即苦笑了一下,把自己的杯子斟滿酒,回望張駿。
“許小波,我問你,你有沒有哪怕一刻,不把琦琦當成妹妹,而是當成女人看待過?”
小波不做聲,他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你如果不說,那就當你心虛。從頭到尾,你連承認自己的感情都不敢,許小波,你是個懦夫,你不配保護琦琦。”張駿不依不饒。
小波沒理他,徑直開了一瓶啤酒,對著瓶子一飲而盡。在灌了自己一瓶之後,小波放下酒瓶,輕輕地說道,“有啊,當然有過。”
飯桌上好像一下安靜了。
張駿神色複雜,也開了一瓶一飲而盡,繼續追問道:“好,我繼續問你,你這麼多年都沒有接觸新的女人,是不是因為琦琦?”
小波放下手中的酒,看了一眼琦琦,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回答道:“是,那又怎麼樣?”
琦琦征征地望向小波,酒精的作用下,她已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這是小波嗎?燈光的眩暈下她隻看到小波仰頭灌下自己一瓶又一瓶,他喝酒時上下移動的喉結,他清晰分明的臉部棱角,他微笑望向自己時候閃亮的眼眸,那當中的東西,是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