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大響,劉元進的房間大門被大力推開,劉元進微吃一驚,連忙抬頭朝門外看去,卻是好友朱燮走了進來,此時朱燮臉上一片憤然,仿佛受到莫大的屈辱。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看你的樣子倒象是有人追債似的。”劉元進放下手中的書本,難得的開著玩笑。
自從與劉士啟關係鬧僵後,兩人離開四海客棧,住進了官府免費為貧困士子提供的驛站,這裏的待遇當然不會太好,需要四名士子共擠一間,不過,一間房中能有一名士子高中已是潑天大幸,象劉元進與朱燮兩人齊中的情況實在是罕見。
住在驛站裏的士子多是出身寒門,得知自己落榜後便早早收拾東西回家,京城物價騰貴,房子不要錢,可是要錢的地方多著呢,故此眼下驛站的房間卻是多了出來,一人住一間也不少見,劉元進與朱燮還是住在一起。
接理眼下放榜已經結束,驛站可以收回房子,隻是此次科考有不少寒門子弟高中,其中不少就出自驛站,驛站方麵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隻要你住就不趕人,劉元進喜靜,這些天都少有外出,朱燮卻喜動,反正已經高中,每日裏天一亮就出門在京城四處遊玩,倒是有幾次買東西欠錢,被人追到驛站,還是劉元進拿錢補上,劉元進才會如此開玩笑。
“什麼追債,劉元進,虧你還有心思看書,發生大事了,你竟然不知道。”朱燮瞪著眼,呼哧,呼哧的喘氣。
“什麼大事?”看著朱燮臉上神情不似作偽,劉元進終於放下手中正看的書本,心中卻不以為然,兩人已經金榜題名,還有什麼大事值得關心。
“外麵傳出謠言說此次科考有假,考題早已泄漏,許多榜上的士子都是靠事先購買到了試題才中舉。”朱燮急忙將謠言的事說了出來。
“無稽之談,此事科考前早有定論,所泄考題是有人借機斂財,根本就不是真的,怎麼又有人謠傳……”頓了頓,劉元進又道:“若是真題,中的就是劉士啟而不是我們了,這種事估計是一些紅眼之人搞出來的,反正不關你我之事,燮兄,你就不要參和了。”
朱燮臉上苦笑起來:“元進兄,你我不參和也不行了,謠傳購買試題人的名字就有你我兩人,眼下士子們群情洶湧,正聚在貢院外吵鬧,我聽到不妙才趕緊跑了回來,說不定等下就有人來找我們對質,元進兄,我們是否要搬過地方,暫時避一避。”
劉元進聽得手腳冰涼,心中掠過一個念頭:陰謀,這裏麵肯定有陰謀,隻是自己到底得罪誰,卻無端扯進了這個陰謀當中來。
“除了我們,還有誰被說成買題?”
“多了,至少有十幾人的名字在流傳,有一個士子被人認了出來,剛好碰到前往貢院的落榜士子,這些人直接逼問那名士子,讓他承認購買考題之事,那名士子不從,差點被打死,好在衙役及時趕到製止,我懷疑等下也會有人找到我們,不如先避一避?”朱燮建議道。
劉元進鎮定下來:“避,不能避,一避就說明我們心虛,別人不知道,可我們完全是靠真實的本事考取的,為什麼要避,我寧願死也不願避。”
朱燮歎了一口氣:“也罷,早知你會如此,我回來隻不過要你有個準備而已,既然不避,那就讓我們一起麵對吧。”
“好兄弟。”劉元進用力的拍了拍朱燮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默契於胸。
不一會兒,一群士子的腳步聲就往這邊走,一邊走還一邊嚷道:“劉元進,劉元進、朱燮住在哪裏?”一邊喊,一邊將驛站的房門踢開,這個樣子完全不象是士子所為,倒象是強盜一般。
兩人聽得明白,在房中挺了挺胸,正要走出去,外麵一聲喝止聲傳來:“什麼人擅闖驛站?”卻是驛站管理的官員聞訊趕了過來,接著傳來一陣爭執聲,士子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那些士子還是轉身離去。
雖然作好了麵對其他士子質詢的準備,真正聽到這麼多腳步聲過來時,兩人身上還是冒出了一身冷汗,這些人人多勢眾,又眼紅別人金榜題名,若隻是爭辯,兩人心中無鬼,自然不用害怕,隻是怕就怕對方不講理,要用拳頭解決就遭了,聽到外麵沒有聲音,朱燮拉開房門,整個院子悄無人影,兩人對望了一眼,全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