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您收拾妥了嗎?老太爺該是等急了。”門房外,突然傳來小丫鬟的聲音,徐徐打斷了她飄遠的思緒。
她連忙應了一聲,開始起床洗漱。
不過一會兒就已是穿戴整齊,掀開厚重的門簾向外走去。
院裏雪下了厚厚一層,牆角那株野梅不知何時冒了枝新芽,頑強的開了一朵,紅的嬌豔欲滴,與白雪呼應獨樹一幟。
沈知樾跟著湘雲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雪向東跨院老太爺的福壽堂走去。
依稀記得上一次也是如此,沈薑氏離開後不放心她,便留了湘雲催促她。
此時此刻,她深知福壽堂裏等待著她的是什麼,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倏而又鬆開,不由自主將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堅定。
福壽堂內,沈知樾挑了門簾進去,還未來得及抖落身上的落雪,倏而便聽到她的祖父沈學文不悅的聲音。
“怎來得這般遲,竟讓你陸伯父陸伯母等你一個晚輩,還不趕快過來給你陸伯父陸伯母賠罪。”
沈知樾眉頭微蹙,斂了神色驅步上前,正廳裏沈學文居於首座,東側依次坐著陸家夫婦,下首坐著她那放蕩不羈的二伯父沈乃坤,西側自然坐了她的大伯父沈乃海以及他的原配沈薑氏,就連平時不見人影的四叔沈乃烈都敢帶著他的那匹瘦馬坐到了下首,獨獨不見她三房的阿爹阿娘。
沈知樾對著沈學文微微行了一禮,道,“孫女知樾請祖父安。”
沈學文微微頷首,示意她向陸家夫婦行禮,沈知樾起身,佯裝沒看到般退到了一旁站著。
沈學文麵色一凝,眉眼夾雜了一些寒意,礙於陸家夫婦不好立即發作,隻好換了笑臉,恭維道,“陸家賢侄呀!這人都到齊了,您有什麼話就請說吧。”
陸亦浦看了一眼堂內,當即回道,“陸老太爺,這怎麼不見我乃斌兄弟夫婦。”
“陸老爺。”沈薑氏擺著一張諂媚的笑臉,頗為得意,“這您恐怕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家三房呀不做主的,您有什麼事呀,與我們講了就是。”
陸亦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身旁的陸柳氏忙拉了拉自家老爺的衣袖,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說了!”
“誠兒高中狀元,如今已被聖上封了從六品翰林院修撰,公務甚是繁忙不便離京,便遣人捎了信回來,我兒心善孝順於信中提到想我夫婦兩人進京以盡孝道,這你們也都知道,知樾自小便與誠兒有婚約在身,如今高中更是不能違背道德,這婚約自然是算數的。”
提及陸誠陸柳氏高傲的抬了眉眼,輕蔑的瞄了一眼沈知樾,接著說道,“所以今日我與老爺前來,主要就是希望各位能答應知樾隨我夫婦兩人一同入京,這婚事帶到京都狀元府時再轟轟烈烈辦一場,各位以下如何!”
沈學文靜明的眸子瞬間一亮,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得合不攏嘴,“甚好甚好。”
“哎呦,我當是什麼事兒呢!”沈薑氏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一把踢了沈乃坤讓他讓開,自己坐到了陸柳氏旁,抓著她的手,“陸夫人,我家這四丫頭能嫁給誠兒這樣的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