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沈知樾驚呼，眼見沈劉氏身子一軟，連忙起身抱住了她，也不怕沈劉氏這會在氣頭上，協同冬梅小心翼翼的將她安置在塌上。
“阿娘，您沒事吧！”沈知樾擔心的問道。
沈劉氏反手握住她微微用了力氣，眼神虛弱而堅定，“吱吱，告訴阿娘原由，那陸誠莫不是……”
沈劉氏潛意識裏還是相信女兒的，隻會覺得是陸誠怎麼了，而不是沈知樾怎麼了！
一聲輕不可聞的“阿娘”之後，沈知樾匆匆垂下斂了神色的眸子。
暖房內，頓時一片靜默。
沈劉氏見狀鬆了手，心裏最後一點防線隨之崩塌，她稍稍找回些力氣便就拂去了沈知樾另一隻手的觸碰，眼神也不看她，隻微弱道，“你既不願說，那便自去佛堂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身。”
沈知樾一怔，很快回過神來輕輕應了一聲，她轉身向外走去，還沒兩步，便聽得身後沈劉氏的吩咐，道：“吩咐下去，今個兒小廚房裏不許做四姑娘的晚膳。”
看來，阿娘這一回是真的生她的氣了！
可是她又能如何？
她不想騙阿娘，可前世種種讓她怎麼說的出口阿娘她與阿爹雙雙離世，長姐瘋傻，幼弟殘疾，皆因她嫁而起，這些糊塗話說出口，如何教人信服。
阿娘一連臥榻月餘，這小佛堂少了香火的供奉自然冷清了不少，門口沒掛蘆席的簾子，室內也沒起炭，沈知樾剛邁步進去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一眼看到阿娘供奉的菩薩，虔誠的上前拜了三拜，前世她最是不屑阿娘拜佛，認為事在人為，拜佛不過就是懦弱無能之輩為自己尋得慰藉。
後來沈家遭遇劫難，死的死，瘋的瘋，那會她倒是理解阿娘了更是日日虔誠禱告，盼得神佛庇佑求得神佛開眼。
如今，她更是得償所願，上天恩明。
沈知樾在佛堂裏跪了足足五個時辰，像是以往沈劉氏早就心軟召她回去，接著噓寒問暖一番，而今卻是真的氣著了，任由她在這冰涼的佛堂思過。
她一向知曉阿娘拮據，卻不曾想連日日跪拜的蒲團損壞都舍不得換新，僅僅幾個時辰就磨破了她的膝蓋，佛堂肅冷雙腿早已凍得麻木倒也感覺不到疼痛。
“吱吱，吱吱！”門口傳來呼聲，緊接著房門打開，探出一個小腦袋來，是沈知陽，在他身後是抱著棉被的阿姐沈玉妍。
沈知樾閉著眼昏昏欲睡，她是有毅力不假，耐不住如今這副身體嬌弱，睜眼看到來人，她先是一愣後又輕輕喊一聲“阿姐”。
是她記憶裏的阿姐，與她前世離京時一模一樣。
沈玉妍給她裹了被子，她說話時慣用凝著眉頭，看著她一臉擔憂道:“知陽說你又惹了阿娘不悅，你何時才能長大少讓阿娘操點心。”
“阿姐我錯了。”
“那你說，錯哪了？”
“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