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接著眩暈感再次襲來,任也望皺著眉頭閉上眼睛,她痛得將全身蜷縮到了一起,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男人踩在腳下。
她的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小的汗珠,生理性的眼淚順著她的眼框往外瘋流。
“醫生!醫生!你們這裏的治安怎麼回事!有瘋子闖進來了都沒人管嗎!”
聞訊趕來的將知出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地上的任也望,他的表情非常難看。
他兩個大跨步走到男人的麵前,用力按著男人的左肩,逼得男人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將男人按坐在木椅上,他居高臨下地控製住男人。
“不好意思,治安確實不太行,但也不麻煩病人親自動手維持治安。”
將知出怒火中燒,但尚且不知道事情動向的他也隻能先將這個男人與任也望隔開。
“樓遇!”
小實習生畏手畏腳地跑了進來,場麵安靜地她不敢呼吸,工作時間擅自離崗,完了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把任也望帶出去。”他朝著任也望的方向偏了偏頭。
“先把她帶出去?你有沒有搞錯啊大夫,看樣子你們認識是吧?那我隻能報警抓瘋子了。”
將知出沒有說話,但是他聽到這男人張口閉口就是瘋子後確實有些慌了,為了緩解任也望術後的痛苦,這段時間自己給任也望用的藥量很重,其中包含了幾種精神性藥物,任也望確實有可能會產生精神依賴。
“行了,我們診所會處理,這個你不用操心。”
將知出看向對麵椅子上坐著的小男孩,那男孩手背的輸液管也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抽走,手背上的針孔處不斷滲出血液。
“比起你兒子,你似乎更在乎她是不是瘋子。”
男人一時說不出話,病房內哭聲四起,一時間又湧入了兩三個醫生,他們迅速把孩子們轉移到注射室。
那小嬰兒頭部的出血量本就不太對勁,加上他歇斯底裏地哭吼,嬰兒的整個臉部充血,額頭上的青筋腫脹得越來越明顯。
在不停的哭喊中,小嬰兒暈了過去。
整個診所徹底亂成一片,寫進雨一頭霧水地從施唯的辦公室裏出來。
他側著身體看著走廊上烏泱泱的人群,身後的手還撐在門把上。
接著就看見樓遇摟著任也望的肩,兩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他朝著任也望走來,“怎麼了,還在很痛嗎?”
等靠近了,才看見半空中大顆大顆的眼淚。
任也望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向上平攤著,弓著腰看向地麵。寫進雨用眼神向樓遇詢問發生了什麼,樓遇朝著病房裏的將知出撇了撇嘴,又朝著任也望的手撇了撇嘴。
寫進雨蹲在任也望的邊上,小也的半邊臉火燒雲般的紅,他又看向她的手掌,隻見繃帶已經基本被血液浸透了,繃帶上竟然有著醒目的泥土。
那是半個鞋印!
他抬頭看向那間兒童病房,裏麵有咄咄逼人的男人和冷言冷語的將知出,他的目光向下移了移,男人的鞋子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我cnm,你們仁慈堂什麼意思,這神經病突然衝進來大吼大叫,然後把輸液架給撞翻了,還把我兒子的留置針給拔了是什麼意思!?”
“第一次來你們這小診所就碰上這樣的事,我可告訴你我兒子才七歲,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告不死你們這群庸醫!老子看你們這個破診所還怎麼開下去。”
男人破口大罵,卻也沒對將知出做出什麼動作。將知出沒有說話,他默默扶起地上的輸液架,默默整理著淩亂的病房。
空氣安靜極了,房間裏還有幾個沒有被波及到的家庭,那些大人都將孩子攬在懷裏,自己高舉著輸液瓶。
“我們的醫生已經帶孩子過去做檢查了,那個小姑娘的精神確實有輕微的不正常,一直都在服用著相關藥品。”
男人言行十分激動,將知出覺得或許直接說任也望確實有精神隱疾是最好的對策,更何況自己確實沒有把握那些藥有沒有對任也望的精神造成了傷害。
“等老子報警!老子親自將這個精神病送到警局去。”
“但是,事情是不是她造成的,應該不是你說了算吧。”將知出瞥了男人一眼,有些不耐煩了。
考慮到病房裏還有很多孩子,將知出準備將男人帶出病房,“現在最重要的是孩子,我帶你去看看處理得怎麼樣了。”
“我真的操了,你們這破診所就這治安是吧…”男人已經走遠,聲音還在走廊裏回蕩,爭著往寫進雨的耳朵裏鑽。
這個時候,任也望開始委屈了。
“他為什麼莫名其妙就開始吼我。”女孩的淚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我跟著他進去後就看見他把兩個小孩的輸液瓶給掉包了,我總不可能不管吧,然後他就打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