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兩秒，寫進雨死死記住了新娘的半邊臉長什麼樣，他在腦海裏想象了無數種她全臉的可能性。
約莫過了十分鍾，娶親隊伍已經走遠，看不見了他們的蹤影。
寫進雨癱軟在地。
“師兄…”他抬起頭，看著延信的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鬼。”寫進雨有些顫抖地說出這句話來，然後他讓延信開了車門。
他站在路邊，前後左右地看著四周的情況，娶親隊伍走了後，四周少了紅光，隻剩路燈的白光。
他看著前路，滿地的白色圓形冥幣，寒意從腳下瞬間衝到頭頂，但他還是蹲下身來，撿了兩片冥幣揣在兜裏。
“師兄，開車，先把司機送去仁慈堂，救人要緊。”
仁慈堂
寫進雨和延信分別將司機的兩條胳膊繞過自己的脖子，兩人扶著司機走進仁慈堂的急診室。
“寫進雨，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大半夜來仁慈堂哎！”
肖禮逾迎了出來，椰椰跟在她的身後，向著寫進雨跑去。
“肖姐，你快看看司機師傅怎麼樣了，估計是受了點刺激後暈過去了。”
“突然暈過去了？那誰開的車？你倆沒受傷吧？”
寫進雨和延信對視了一秒，雙雙搖頭。
“是師兄發現的及時，師兄把車給穩住了。”
肖禮逾撥通了將知出的電話，淩晨一點，仁慈堂開始運作。
寫進雨讓延信先回寺裏去說明情況，自己留下來等著司機做檢查。
寫進雨坐在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他手肘抵著膝蓋，雙手撐著腦袋，止不住地在顫抖，他的額頭上滲滿了細密的汗珠。
椰椰安靜地趴在他的麵前，時不時低吠兩聲。
仁慈堂外的紅燈籠隨著風輕輕晃動。
沉淵精神病院
走廊傳來了腳步聲，任也望的腦海裏閃過焚風的話，她立刻把鏈子給鎖上。
把左手鎖住後，想鎖右手的鎖十分吃勁，但她還是趕在來人開門前鎖住了。
女人身著白色的護士裝，胸前吊著聽診器，她飽滿的身材將護士裝撐得性感極了。
“小也對嗎？嗨，小也。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呀，我們昨天見過的，哦對，你當時不太清醒，記不得我也是應該的。”
短短幾句話，任也望已經感受到了來人的不懷好意。
“怎麼樣，這間房間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精神病房不太像？”
女人笑得魅惑極了。
“送你來的那個帥醫生拜托我多照顧你，那我當然得給你安排一間好病房是不是。”
“那為什麼要給我上鎖，這也是一種照顧嗎。”也望充滿戒備地看著女人。
“小也，因為你不乖哦。”
她朝著任也望靠近，然後輕輕摸了摸她額頭上纏著的紗布。
“你昨天可是將一整個推車的藥水都給摔了。”
“好啦，其實鎖住你是害怕你傷到自己。”
陳夭一手揣在兜裏，另一隻手把玩著懸在胸前的聽診器。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我不是精神病。”
“今天才第二天你就呆不住了？別慌呀，你見過哪個病人說她是病人。”
“哦對，將知出還特意囑咐我給你換藥，你看我這記性。”
“你乖一點，很快就能出去哦。”陳夭朝著門外走去，將房門鎖上。
不對，剛才來的時候門怎麼好像沒上鎖？陳夭心裏發出一陣疑惑，但她沒多想。
她走了後，竟再也沒有回來。
“不是說好要給我換藥的嗎。手上換過了，但我頭上還沒換啊喂！”
也望輕聲嘀咕。
她就這樣一直躺著，直到營養科的人來送飯。
營養科的護士沒有為她解開鏈子，隻是把她的病床靠背升高。
看著麵前小推車上的食物，也望暗歎比自己想象中的稍微好那麼一點。
護士用勺子一口飯一口湯地喂到也望的嘴裏，末了，把蘋果舉到她麵前，舉著給她一口一口的咬。
任也望在想一些事情，她目光呆滯地盯著天花板，飯遞到嘴邊了她就張嘴，完全不看護士一眼，吃到最後她都沒記住護士的長相。
看著她吃完，最後幫她把嘴擦幹淨了後護士才走出病房。
護士鬆了一口氣，任也望和其他病人比起來，有點太配合了。
任也望突然感覺當個精神病人蠻不錯的，至少在仁慈堂的時候沒人會這樣喂她吃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