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望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瞥了一眼焚風,“啊,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好奇呢。”
焚風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見氣氛有點尷尬,任也望收回了僵在嘴邊的笑容,她踢了一腳腳邊的石子,有些不耐煩地說,“任也望。隨便哪三個字都行。”
“任野汪。”焚風低聲重複了一遍,嘴邊竟勾起一絲笑容。
任也望覺得他笑得莫名其妙,剛想開口問他笑什麼,想到自己提的問沒一個得到回答,她就隻能把好奇心死死壓下去。
焚風站起身來,把衛衣帽子拉來戴上,他抬頭看了眼月亮,覺得今晚這月亮亮得有些異常。
焚風走出了小花園,朝著自己的病房走去,在他即將關門的那一刻,任也望抵住了他的房門。
兩人隔著門縫。
“那個,這棟樓為什麼開不了燈啊?”
焚風被她突然的動作愣了一下。
“我畏光。”
任也望回想了下今早見到他時,他包得嚴嚴實實的。
她心想,你畏光和我的病房有什麼關係,但凡你不鑿壁借光,都不會被其他房間的燈關影響到。
“可是我怕黑。”
“還有你早上跟我說這個病院有些不對勁,怎麼不對勁了,你越說我越怕,你還說有人來的時候叫我鎖好鏈子,如果我不鎖會怎麼樣嗎?”
焚風整個人隱在黑暗裏,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怕黑就早點睡。”
“……”
他沉默了一會,又加了句,“晚上不用鎖,不會有人來的。”
說完,他合上了門。
任也望覺得他冷冰冰的,可又沒有到完全拒絕交流的程度,這樣的局勢還算樂觀。
她回到自己的病房。
任也望坐在床對麵的真皮沙發上,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這是來到病院的第二天晚上,隻覺得隔壁房的少年和那個好身材的護士有點奇怪。
還有就是,還要在這個地方呆多久,想到回學校後會落下一大截學業她就感到頭疼。
任也望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她保持著斜靠在沙發上的動作一動不動。
沙發很軟,真皮冰涼的觸感穿過病號服直達也望的身體,習慣了後倒有種詭異的舒服。
她沉沉睡去。
“小也,你還是不乖。”
也望被手電筒的強光給照醒,她伸出一隻手來阻擋光線直射,迷迷糊糊中看見了陳夭和她身後兩個高壯的男護士。
“早上的時候我還疑惑為什麼門沒鎖,原來你手裏有鑰匙啊。誰給你的,我猜是焚風吧。”
陳夭一反早上笑眯眯的樣子,她強壓著怒火,一邊說一邊在也望的身上翻找。
“鑰匙呢,拿出來。”
“你幹嘛!你們這是醫院還是黑社會啊!”
男護士粗魯地控製著她,將她翻了個身,壓製在沙發上。陳夭在她屁股兜裏掏出了一小串鑰匙。
上麵掛著兩把鑰匙,床鎖一把,門鎖一把。
笑容又回到了陳夭的臉上,她看著任也望的背影,輕輕轉動著手中的鑰匙,笑得人畜無害,“鑰匙哪來的。”
任也望整個人貼在沙發上,脖頸處被按住,她說不出話來。
“帶走。”
另外一個男護士上前,兩個人把任也望架了起來。
“這什麼意思?護士能私自帶走病人嗎?”
陳夭看了她一眼,俯下身來和她平視,漏出了一個瘮人的笑容。
“你說什麼呢小也,帶你去做檢查是我的本職工作。”
任也望沒再掙紮,任由兩個男護士把她架著出了門。
“焚風!焚風!”
在走廊裏,任也望突然就開始哭,她大吼著焚風的名字,這半夜三更的被帶走,指不定這護士會怎麼對付她。
沒有人應答。
路過焚風病房的時候,她踢了兩腳焚風的門,兩個男護士惡狠狠地把她壓得更低了。
陳夭笑著歎了口氣,“好啦,你就不要吵別人睡覺了。”
最終,任也望被鎖在了冷冰冰的手術台上,她想保持冷靜,可是身體一直止不住的顫抖。
“你見到那個怪小孩了嗎。”
“誰?怪小孩?沒見過。”也望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沒那麼顫抖。
“我再具體一點。一個男孩。好吧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畢竟幾年沒見過他了。”
陳夭冷笑了一聲,她雙手撐到手術台的邊緣,臉貼近了點任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