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不是被打劫了麼?如果真是被冤枉的,為何要逃走?”楊排長眯起眼睛,慢慢舉起雙手:“襲擊巡邏軍人很大罪的,殺軍人更是死罪,你應該清楚吧?”
“我沒襲擊你,你自己跌下去而已。”石艾君笑道:“請問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襲警了?我也沒想過殺你,隻想要你的衣服而已。”
“沒錯,我證明,是你自己掉下去而已”東東跟著拍手掌嘻嘻笑。
“除非我做證你是無意的,否則很難有人相信”一邊慢慢脫下外套,一邊絞盡腦汁想著對詞。
“不管誰做證,也沒人相信過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狗屁邪教”東東恨恨說。
穿上軍裝,又重新做回人樣,石艾君長長噓了口氣,雖然,雖然上衣短了點,褲子吊著,腰圍小了點,穿身上最起碼象個人樣了。
即使,即使現在看上去是這樣的:裏邊的襯衫太小,扣子扣不上,超短迷彩短馬甲露半露著性感的小肚臍,“低腰”褲拉練開著用皮帶勉強掛住、露黑內褲邊兒。
如果,如果剃光頭帶長耳環穿舌環鼻環眉環眼環下巴環手環腳環再化個超前衛妝,站舞台上,或者還能被人讚賞成行為藝術。
隻是,隻是在荒蕪、貧瘠、閉塞、落後、迂腐、封建、守舊、的深山老林,恐怕命運隻會讓你做他們或她們眼裏最無恥下流的變態狂……/
甚至,比隻穿內褲,比不穿內褲更無恥下流……
不在意他眼裏暗藏的譏諷,笑吟吟看著他毛茸茸的光大腿,大方地把芭蕉裙子拋下去,玫瑰花也拋下去。
“現在明白了?深山老林,一樣有可能遇到人打劫的,連衣服都劫得幹幹淨淨,隻剩一條內褲。還有,劫匪很後現代浪漫,留下一朵枯萎的玫瑰給你,明白?”
兩人興高采烈調笑著遠去,議論著剛才的他臭屁的表情,到後邊,幹脆一齊合唱起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聽著聲音已經在百米開外,長吸一口起,圍了芭蕉裙子,嘴巴裏銜了玫瑰,退到靠邊。
起跑助跳……一次、兩次……
終於抓到土坑的邊緣,吃力地趴著翻上來,打開拳頭,手中,緊緊握著那把粉紅的指甲剪。
“你逃不了……”他喘息著,仰躺著休息了二分鍾,微微笑著說,過了十多分鍾,才起身順著大合唱的歌聲追蹤而去。遠遠跟在兩個得意忘形的人身後。
“喂,他一個人在那坑裏……會不會死啊”
“哪有這麼容易?”
“看樣子今天晚上要下雨哦,寒流要來了,錄音機裏天氣報告說的。”
“哇,你不是吧,關心他?”
“去!萬一他死了怎麼辦?殺軍人很大罪的你知道不?”
“那下山打個匿名電話通知他的部隊……反正要報警的。”
“看,前邊有座橋……破爛得好厲害,嘖嘖”
兩人走近仔細看著,足足成人手臂粗的四條鐵鏈鏽跡斑駁,一條扶手鏈已經斷了,直直垂下到雲霧迷漫的深淵,風吹過,隱隱傳來鐵質敲打石頭發出的沉重鈍響。
橫鋪的一塊塊足足三寸厚、兩米長一米寬的木板,大多都已經腐朽發綠黴,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頭。
就這樣,一條懸空的、色彩斑斕的路在山雨欲來的濕風中搖曳著伸向濃霧中……
“是了是了,一定是這座”東東想起來,指著封住橋頭的掛幾塊破布的繩索說:“他們說的就是這座橋,很危險,死了好多人,我們別冒險,走山穀”
“走山穀?那,那還得走多久?”石艾軍苦著臉,看著深不見底的山穀,要不是看在你是夕顏好朋友的份上留下來救你先,我現在都快和母後回沙灘曬太陽去了,再耽擱下去,我真成野人了。
“走二天吧,如果不下雨的話,是哦,好象要下雨了哦這天黑沉沉的”東東擔憂地說:“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麼辦好呢?”
石艾君左右張望了一下,哪裏找個棒子把著丫頭打暈了?也好張開翅膀帶她下山,要不,下雨怎麼辦?趕時間啊我。
“死了死了”東東咬著牙說:“我走平衡木一向沒出過問題,豁出去了,走過去,你有沒有問題?”
“我當然沒問題”鬆了一口氣,帶頭上橋,如閑庭漫步,哈~掉下去,就掉下去唄~
東東壯起膽,小心翼翼跨了一步,一陣昏旋,哇!怎麼搖晃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