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帶著她們躲在山洞裏,山壁陡峭,未必會搜索到這裏來,如果,如果被發現的話,我會親手殺了她們……”夕顏冰冷地說:“然後自殺,她們的命,本來就是我們救回來的,收回去,也是理所當然,但絕對不會讓你作主,這是我做出的讓步。”
“你用什麼保證?”
“我用毒誓保證”夕顏慎重地豎起食指,在心髒部位慢慢畫了一個斜十字:“我會用生命保護鷹人族的秘密,如果食言,遭天打雷劈,受盡人間折磨而死。”
我,需要發毒嗎?
我,早已經受盡了人間的折磨。
我,就快要和夜星一起死去。
“走!”答娜不再說話,向著石艾君伸過手去。
“不……”苦澀地搖搖頭。
“走!”厲聲道:“難道你要和她們一起死?”
“我不知道”石艾君退了一步,又一步。
“何苦!”夕顏淒涼笑道:“你走吧,有石夜星陪著我,你還留著做什麼。”這句甚是決絕,也是咬了牙才說得出口。
“我知道,我願意”誰知道隻是聳聳肩膀,回答這麼一句。
答娜不再說話,轉身急速離去。
“石夜星呢?”這才想起,他居然一直還睡在哪裏,根本沒有動過,絕症已經嚴重破壞了他的身體係統,知覺遲鈍而麻木。
“夜星……”撲過去探了一下鼻息,很正常,睡得正香。
啞巴保姆也睡得正香,她是個聾子,什麼動靜也聽不到,又或者,裝做什麼也聽不到。
盧小寶也在睡,他被吵醒過,翻個身又繼續睡了,文竹輕輕地撫mo著他的頭發,安詳地小聲哼著歌,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現在隻是個傻子,傻子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傻子也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幸。
“夕顏,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那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夕顏反問道。
“什麼?……哪句?”
“一覺醒來,就在山洞裏,什麼人也沒見過”
“這個……”東東搔著頭疑惑地想了想,終於堅定地說:“真的!我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出門被車撞死!”也學著夕顏的樣子,在心髒部位畫了一個斜十字。
傻丫頭,也不是傻得那麼徹底。
夕顏淡淡一笑。
“下雪了……”石頭幽幽地開始說話,她是永遠不離開蝴蝶穀的,重陽也很尊重她的決定。
夕顏抬起頭,頭頂石壁的裂縫裏,漏下幾片白色的雪片,冰冷而美麗地飄著。
“下雪了……”夕顏喃喃重複說。
“是啊,你考慮得怎麼樣?”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夕顏反問。
“唉……”石頭不再說話。
一架直升機幾乎貼著狹長的崖縫擦過,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機門大開,持機關槍的野戰軍左右張望著。
是誰,誰的命令這麼大成本一座挨一座的搜山?
他們,真的會搜索到我們這裏嗎?
隻有天知道……
嚴峻時期,為了避免暴露目標,火已經不能再生,食物隻能是餅幹、冷飯和凍壞舌頭與喉嚨的泉水,盧小寶不滿意,嗚嗚哼哼地哭。
自從石頭一開始說話,東東眼睛就直直盯著,等夕顏出去洞口探看,便飛快過去雙手捧起。
“喂,還記得我嗎?喂喂,是不是你?”
“恩哼哼?你說什麼?”
“我啊,冬菇蒸雞翅膀啊”
“神經……”
“靠~聲音變性就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