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明明剛才還在聊正兒八經的事,卻突然來這麼一出,柳思妤備感壓力,縮著腦袋作鴕鳥狀。雖然柳籍還沒說什麼,她就是覺得莫名的心虛,隻能小心翼翼地看他兩眼:“談什麼?”柳籍抿唇而笑:“你對顧齊謙好像很有好感?”柳思妤訥訥點了下頭:“他人很好。”“然後呢?”“然後……什麼?”見她這般反應,看來是真的沒有察覺到,柳籍再次鬱悶了。莫非這是當局者迷的緣故?他湊近端詳著她的臉,不自覺將心裏話給說了出來:“我還是頭一次覺得,你其實長得挺好看的。”原本臉紅紅的柳思妤立時黑了臉:“什麼叫頭一次覺得?我每天都長得很好看!五叔你太沒眼光了。”“就是因為沒眼光才看上你的。”柳籍絲毫不在意,接話接得相當順溜。眼看著對方就要發飆,連忙話頭一轉,把主動權牢牢捏在自己手上:“想不到顧齊謙跟我一樣那麼沒眼光。”柳思妤尚未反應過來,氣呼呼地飛過去一記眼刀:“那還真是委屈你了,我……”話說一半,突然停下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麼叫顧公子跟你一樣沒眼光?”柳籍***手臂,低頭道:“他喜歡你,你沒看出來麼?”柳思妤一愣,本來還隻是覺得顧齊謙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如今經柳籍這麼提醒,再回想之前的種種,臉色不由地變了幾變。她存著僥幸道:“五叔,你說顧公子會不會對誰都很好?又或者,因為驚馬的事,他覺得對我有愧,所以才會這樣?”柳籍思索下回道:“不管是不是,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五叔,”一聽這話,柳思妤突然喜形於色,“你這是在吃味?”“咳,沒有。我哪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吃味,隻是想提醒你一聲。”柳籍別別扭扭地看向別處,目光又遊移開來。柳思妤心下一樂,每次他這般模樣,那定是在口是心非了。她伸手環住他脖子,順便把那張臉給扳回來,笑道:“五叔啊,你坦誠一點又會怎麼樣嘛?”見心思被戳穿,柳籍不由雙頰泛紅,實在見不得她得意洋洋的表情,索性低頭在那唇上***了***,色厲內荏道:“別把話題扯到我身上,我們說的是你和顧齊謙。”柳思妤僵了***子,腦海裏不可避免地浮現出在宴春樓裏那臉紅心跳的畫麵,小片刻後放鬆下來,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唇,小聲嘀咕:“我以後會注意些,不會做什麼讓他誤解的事。”這副警覺又怯懦的樣子落在柳籍眼裏,他隻覺得有趣,心念一動,二話不說吻了上去。咦?柳思妤頓時傻眼,聽聞腦中轟鳴,全身血液都往臉上湧去。過去沒臉沒皮地追著人家跑,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主動過來吻自己,突然這樣,還真有點不習慣。牙關被抵開,嫩舌被追逐,呼吸被控製。她身體微***抖著,不由自主地攀緊他的脖子,努力回應起來。屋內的空氣驟然升溫,香爐上青煙嫋嫋,彌漫於空氣中,竟透著說不出的***。柳籍貼於柳思妤背上的手掌宛如有它自己的意識,上下遊移著。移到腰間某處,懷中的身子突然輕抖了一下,繼而似要躲避般挪了挪。手掌停頓一陣,複又往那個位置撫去,果不其然地又感覺到她的***。他略睜開眼,甫一撞上對方無措的眼神,立馬起了壞心。手掌幾次三番在腰間騷擾***,直到她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掙紮著將他推開。“五叔……”柳思妤***氣,低低喚了一聲。軟綿綿的聲音傳入耳朵,柳籍頓感呼吸一窒。他略穩定心神,抵上她的額頭,卻也隻是靜靜看著不說話。互相對視良久,柳思妤忍不住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皺眉道:“五叔,我眼睛難受。”柳籍退開:“怎麼了?”“沒怎麼,”她搖搖頭,抬起手***兩下,“你挨得太近,我看著很累的。”話音剛落,柳籍便“撲哧”一聲笑起,還以為她繼嘴唇和額角以後,眼睛又出了什麼問題,原來竟是因為看著累?難得氣氛那麼好,全被她破壞光了。他一把將人抱過來,頭埋在她脖頸間笑個不停。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撩過她的皮膚,她覺得有些癢,不滿地***脖子:“有什麼可笑的,本來就會累的嘛。”柳籍又笑了一陣,抬頭正打算說些什麼,屋外卻飄進來幾人的說話聲。他往房門處看了一眼,說道:“有人來了。”柳思妤安靜下來聽,認出了鄭憐雲的聲音,忙整理好自己的發髻和衣裳,起身道:“可能是鄭姐姐他們來看我們,我先去開門。”“慢著,青露膏給我。”柳籍跟著站起來,拉住她。她奇怪地把藥膏遞過去:“怎麼了?”柳籍笑而不答,在她被親得微腫的嘴唇上抹上點藥膏,稍加掩飾,方道:“好了,去吧。”柳思妤想不通他為何非要在此時抹藥,還來不及問,屋外的說話聲已經到了門口。她隻好將藥膏收好,急急忙忙跑過去開門。門外赫然站著三個人。“鄭姐姐,顧公子,卞公子。”她一一喚過去。方才在明和堂,鄭憐雲和顧齊謙臉上的憂色絕非作假,她料到他們肯定會來,隻是沒想到卞辭也一起來了。目光不小心跟顧齊謙對上,她怔住,勉強扯開個笑臉,側身讓出條路:“五叔也在這裏。我們正說聽見說話聲呢,果然是你們來了,快進來坐。”三人依言進屋坐下,與柳籍相互打了招呼。“柳五公子,柳姑娘,家父這樣安排也是出於無奈,還望你們能體諒他的難處。”先開口的是顧齊謙。對於父親將兩人軟禁起來的做法,他雖能理解心裏頭卻也覺得不舒服,隻是這種情況下,怕是找不到更好的處理方式了。何況,這樣也的確能起到保護柳思妤的作用。他現在能做的,隻是幫父親說上幾句話,希望能減輕兩人的怨氣。柳籍擺手:“無妨,如今天華劍門的勢力早在柳家莊之上,顧盟主優先站在他們的角度去考慮是應該的。”顧齊謙生生被這話堵住,麵露尷尬之色,不曾料到柳籍竟會這般咄咄逼人。硬著頭皮解釋:“柳五公子或許對家父有些誤會,他並沒有這樣想。”“顧公子別介意,我隻是一時意氣難平。”他不置可否地回答。反正自己的意思已經傳達到,沒必要真的撕破臉皮。頓了頓,又道:“說起來,今日顧公子救了思妤,我們還沒好好謝謝你。在城門口那時是我太心急,有些失禮了。”一句話打破了逐漸僵硬的氣氛,顧齊謙也識趣,順著話題道:“不會,柳姑娘遇險,我既然撞上,自然要出手相救。”柳籍笑道:“思妤運氣倒是不錯,在那種荒郊野外也能被顧公子遇上。”這話聽著怎麼有些別扭?顧齊謙看了他一眼,卻又說不出哪裏別扭,隻當是自己多心,遂回答:“確實很巧,家父讓我送些東西去郊外的雲澤觀,沒想到半路上便見柳姑娘被容宣所劫持。”聞言,柳籍低下頭沒再說話,片刻後抬頭笑了笑,替三人斟上茶:“難得你們特地過來看思妤,這丫頭卻笨手笨腳的連茶水都不知道倒。”突然被點名批評,柳思妤反駁補上來,不由得哼了一聲:“大家都是熟人,客氣什麼?”本來隻是想要強辯一下,不成想鄭憐雲恰到好處地接了話:“思妤妹妹說的是,五公子別客氣了,我們自己來就行。”說著,極自然地接過柳籍手中的茶壺,將剩下的杯子斟滿。“我說吧,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卞辭***話道,“這院子偏遠,反倒落個清靜。”鄭憐雲皺了皺眉,拉著他道:“辭表哥,你這哪裏是安慰人的話?”“他們哪裏需要安慰?”卞辭不在乎她刻意壓低的聲音,自顧自說著。順手從衣袖裏拿出玉笛,嘻嘻一笑:“怎麼樣,我給你們吹一曲聽聽?已經進步很多了。”在場人皆驚,對他的“進步”不抱任何希望,異口同聲道:“不要!”卞辭撇嘴:“要不要這麼團結?不管,我今天還非吹不可了。”……小院外,一青一紅兩個人影在不遠處立著,聽聞裏麵傳出的刺耳笛音,同時露出鄙夷的神態。“如何?”方忱瞥了眼守在院子周圍的嘯風堡弟子,意有所指。方忻攤手:“明顯不夠火候,還有的練了。我們要不要寫信回去?”方忱怔了半晌,點頭:“嗯,跟師父說一聲也好,興許他會感興趣。”停頓一會兒,補充道:“你來寫。”方忻嘴角一抽,無奈應下,不忘在嘴上抱怨兩句:“你就懶吧,懶不死你!”“還行吧。”方忱笑道,擺擺手轉身離開,“我回屋睡一覺,你記得給師父寫信。”方忻不徐不疾地跟上。心中不停盤算著,寫信寫信,讓他好好想想,怎麼寫才能比較生動,才能引得師父……亂上添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