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婆子搶著說話——
“我們本來最開始都不知道,那個是毒藥,以為就是補品來著,我們就輪流給淩夫人下。”
“在淩夫人生產當日,段書瀾才告訴我們,那是毒藥,還倒打一耙給我們,說我們給淩夫人下毒,是死罪。”
“所以我們才沒辦法,就在段書瀾的指使下,給淩夫人接生……”
說到此處時,趙婆還縮了縮脖子,“原本段書瀾的意思是,要淩夫人一屍兩命,可當時淩夫人似乎察覺到什麼,抓著我的手,求我一定要保全她的孩子……”
“我本就良心難安,所以拚命救下了薑大小姐,而在薑大小姐出生之後,淩夫人便毒發了……”
趙婆說著,抹起了眼淚,“誰想到,段書瀾心狠手辣,騙我們去城外拿獎勵我們的銀子,說在城外人多眼雜。”
“我們就信了……”
其他三個婆子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看熱鬧的百姓之中,其中也不乏一些生育過的婦人,聽到她們訴說淩君容生產的過程,一個個也都眼眶紅著抹起了眼淚。
真是造孽啊。
段書瀾百口莫辯,卻還是歇斯底裏的喊道,“你們全部都要害我!口說無憑!口說無憑!”
“是你們這群賤人,全部串通好了說辭,來誣陷我的,對吧!”
段書瀾忽然又轉向薑星遙,指著她,“一定是你!”
“你這個賤種,虧我好心待你,讓你成了風光無限的元王妃,你竟然反咬我一口!”
“周大人,我冤枉啊,你一定要明察!”
麵對段氏的瘋勁,在場之人除了段老夫人外,均是一臉冷漠。
就連段太師此刻都覺得丟盡臉麵。
並不是覺得段氏殺人丟臉,而是做事手腳如此不幹淨,加之這外放跋扈的性子,實在是拖後腿。
飛花閣的人,此番來勢洶洶。
隻怕是做足了準備。
“師叔,方才你所說的東炎國閻羅玉的毒,有證明嗎?”君暮淵提起這一茬。
這味毒,是最後的關鍵。
也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一道通報聲——
“皇上駕到!”
皇帝親臨刑部,所有人立即下跪迎接。
門口處,皇帝雙手負在身後,踏進刑部審訊堂的大門。
進門後,看著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他語氣有些隨意,“朕聽聞今日開審,特意來看看淵兒與珩兒這些天的成果,你們繼續,無需管朕。”
周廣全想把自己的主位讓出來,皇帝卻擺擺手,隻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主位的右側,君暮淵的身旁。
坐下後,掃了眼君暮淵麵前的卷宗,隨手拿起一本,想看看君暮淵都做了哪些準備。
翻開時,卻見上麵空空,一個字都沒有。
皇帝與君暮淵對視一眼。
君暮淵回之一笑。
皇帝跟著嗤笑一聲,還了卷宗。
來的路上,劉方便將刑部審訊的經過,一一與他說了遍。
其中君景珩和君暮淵提出的東西,他也全部知曉。
原以為君暮淵打足了草稿,卻沒想到,心裏記得都挺牢。
不錯,有點進步。
“你們繼續。”皇帝又重複一遍。
皇帝來了,所有人都更謹慎了一些。
薑顯的一顆心,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在皇帝親臨的這一刻,幾乎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莫名的,有股心慌不妙的預感。
薑星遙坐姿端正了一些,已是最後的關頭了。
段書瀾,你的死期到了。
再看一旁的薑顯,心中冷笑,狗東西,你也快了。
在眾人的期待下,飛花閣的弟子,再次帶來了兩個人。
一個身著東炎國服飾的老者。
以及段氏身旁的孫嬤嬤。
“這位是……”周廣全指著老者詢問。
老者彎了彎腰,“拜見寧朝皇上,老朽乃東炎國一等毒師,也是閻羅玉的研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