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五彩繽紛的極光世界,
眼前站著一個飄逸脫俗的白衣人影,東玉一開始以為是墨先生,可那人轉過身來,這才發現竟是一個衣衫襤褸,一半身子已腐壞的巨人魔鬼,那人一隻鬼爪端著東玉光光的頭顱,以僅存的一隻紫色的鬼眼認真看著。
他的腦袋一轉,臉卻又化作另一張俊美如仙,雌雄難辨的天人之顏來,一雙紫瞳燦若星辰,他對東玉皺眉道:“你是何人,竟敢到此窺探神機?”
“什麼神機?”東玉冷哼道:“我豈知你不是幻覺,你這魔鬼快快放我回去。”
那魔鬼似是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把東玉隨手一扔,東玉的腦袋便飄浮在空中,發現自己正在無垠的冰海麵上,唯有一棵巨大的木槿花樹,滿樹開花,花有紅白紫三色,花瓣如雨而下,東玉眼見著那魔鬼走向一隻精美的織機前,卻見他每走一步,冰冷的土地上必有一半的花草迅速生長開花,絢麗耀眼,另一半的生命則隨之凋淩腐壞。唯有落下的木槿花瓣方落地上,便化作花絲自動連接在一起,一直連到織機之上。
東玉的腦袋小心翼翼飄浮到那魔鬼身邊,卻見他竟在認真織一塊長長的五彩的錦帛,那錦帛無限綿長,如房子一般立體地堆滿了四周,早已將那花樹所在的島嶼填滿,甚至飄垂到四周,占有了整個空間。東玉的腦袋四處閑逛,不覺又回到那魔鬼身邊,看著他織的彩錦,上麵奇怪的花
紋開始變動,東玉竟能讀出了其中的玄機,漸漸沉迷其中,不知不覺整個腦袋竟慢慢全部浸沒在錦帛裏,這可了不得,她一下子進入了比素日裏自己夢境更為古怪的世界,看似是身邊之事,身邊之人,可仔細推敲,衣著、形態、話術等等又完全不是同一朝代之人,這些人物一板一眼地演繹著荒唐故事,一時看盡紅塵往事,未來幻變,有些又極感熟悉,仿佛東玉自己也曾經曆過,直到山崩地裂,洪水暴漲,整個天地變成了地獄,無數的屍山火海,向她湧來,將她推了出來,她收不住自己一顆腦袋,這便再撞到另一片錦帛,繼而墜入到另一個奇怪的時空,似乎又換了另一堆主演,改穿另一堆衣服,似乎又演繹著不同的故事,可故事漸漸又和原來的走向一樣,一個妖魔想要從神手中救出自己的妻子,結局不可避免地似又要走向崩壞的邊緣。她看不下去,極度的窒息中,對錦帛中的人物大叫大嚷起來,不想這下子便竟驚動了錦帛中的人物,都驚奇地抬頭看著她,整個故事停了下來,整個錦帛裏的世界也停了下來。
忽然一隻鬼手伸進來,將她拽出來重重摔在地上,她驚魂未定地飄在空中。暗想這錦帛之中如何古怪詭異,竟比以往的幻境更加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