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幫幫我。”蘇明貞的聲音不受自己理智的控製,脫口而出,帶著旖旎的餘韻。
雪晴心神一蕩,提氣運功根本壓不住,他鬼使神差一般坐在蘇明貞身旁,俯下身用手指撫上她的唇瓣。
溫潤柔軟的紅色,與他的指腹相接,他用意本是阻止她不當的言語,他怕繼續聽到她的呻吟呼喚,他也會陷入無法自持的狀態。然而他隻覺得有一股熱流,順著他的指尖從她的唇竄上了他的手,湧上他的心頭。
他的身體亦開始發熱。他的心亦開始迷亂。
他苦笑,自己的定力還是不夠,催情香的作用似乎真的很厲害呢。
他知道自己必須去幫她,用一種能夠被接受的方式。然而沒有合適的藥材,除了肌膚相親,就隻剩一條險路可走。
他散開她的發,尋找趁手的尖銳之物,他看到了那根特殊的發簪。他將那危險的東西藏在不容易被碰到的地方,唇角不由自主泛起一個弧度。雪晴記得這發簪曾在端王的發髻上,此等精巧的自保之物端王居然都舍得送給了蘇明貞,可見下了很大的本錢。
他在她的發間尋不到細小的金釵銀釧,無奈隻得散開自己的發,從束發的銀冠上拆下用來固定珍珠的銀針扣。
他輕手輕腳為她脫去外衣,隔著裏衣,他隻用眼睛看,並不能確認她的穴位,他忽然想如果小師妹在,應該就無需這樣麻煩。他又自嘲,小師妹是女子,也不用這樣顧忌男女之別。
他雖然看過醫書,清楚自己身上那些穴道的位置,但讓他隔著衣服去確認別人的穴道,他毫無經驗。他此刻依靠觸摸才能勉強分辨一二,不過以銀針刺穴驅除催情香的藥力,必須力求認穴沒有偏差。
他猶豫了一下,脫去自己上身衣物,將那根自製的銀針先在自己身上走了一遭。他第一次下手沒有輕重,雖然穴道都對了,不過也紮破了多處肌膚,銀針上留了血跡。他又拿自己練了一遍,感覺神智清醒了不少。
其實雪晴用的這套行針走穴之法,需要輔以內力調節,才能針對當下的情形更好的驅散因催情香而起的毒火燥熱。
雪晴在自己身上實驗的時候,冰心訣能運用自如疏導體內氣息配合。但蘇明貞毫無內力基礎,雪晴若為她行針,就要以內力灌注在針尖。冰心訣隻要輸出體外一分,施用者經脈自損三分。好在雪晴一向能忍痛吃苦,他估計讓蘇明貞擺脫催情香的作用,最多耗去他一兩成內力,三五成內傷他休養十幾日亦無大礙。反正他現在是大公子,出入都有人伺候,他不擔心南行的路上吃苦受罪。
他之所以認為目前行的是險招,是因他以前雖然備受折磨,但多為皮肉傷,他沒有受過嚴重的內傷,他不知道自己元氣虧損之後能否維持清醒。他隻知道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他怕那時醒神丹也無用。
他於是俯首在蘇明貞耳邊輕聲叮囑道:“少奶奶,我為您行針走穴解除身體不適,但若您見我暈倒無覺,請一定將我弄醒,否則會誤大事。”
蘇明貞耳聽著雪晴附有磁性的聲音,感覺到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散在她的臉頰,藥力使然,心緒糾纏,她意亂神迷。
雪晴暗自歎息,他怕蘇明貞已經被藥力控製無法作出正確的反應,他於是放下帳幔躺入床內,先服下一粒醒神丹,將銀針擦淨後立刻開始運功行針。
蘇明貞感覺雪晴的手隔著她的裏衣,在她的身上來回撫摸,伴隨著一下下細小的刺痛,她的神智逐漸清明。燥熱被一股清涼的氣息慢慢疏導離開身體,香汗淋漓濕透了裏衣,她再睜眼的時候,他的手卻已然停止了動作,她看到他整個人倒向一邊,他的唇角滲出鮮紅血跡。
她努力從床上支撐起身體,她回想著他之前說的那句話。他為什麼會暈倒?她是不是該立刻叫醒他?
“大公子!”蘇明貞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外邊監視的人察覺到房內的異樣,她隻輕呼一聲,見雪晴無覺,她又握住他的手腕,輕柔晃動。
他依然沒有反應,他的手腕比剛才涼了許多,他的脈搏若有若無。
蘇明貞大驚失色。她急忙伸手查探他的鼻息和心跳,還好呼吸雖弱畢竟還在,他的心跳比剛才緩慢許多卻也沒有停止。他的神色亦平和安詳,讓人有一種仿佛自然睡著的錯覺。
蘇明貞卻曉得,他一定是受傷了,為了救她而受傷。
他明明可以用更簡單舒服的法子,以救人為名與她共赴雲雨。他明明知道會暈倒無覺會受傷,他還是義無反顧以這樣的方式救她。
為什麼?
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好的人?
蘇明貞望著雪晴怔怔發愣。
雪晴那****的上身遍布傷痕,比趙思瑢消瘦幾分,卻也肌肉勻稱,散發著成熟男子的魅力。他安詳地躺在她身旁,黑發如墨染散在被褥上,與俊美蒼白的麵容一同勾勒出唯美的畫麵,讓她不忍側目。
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這時相距咫尺觸手可及,但道德倫常捆著她和他的手腳,他們沒有將來,甚至連現在也隻能是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