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
一道奶聲奶氣地小糯音傳到程以棠耳邊，瞬間將她從荒唐夢境裏拉回現實。
她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可愛到爆的小臉，他趴在床邊，撅著小屁股，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這是誰家的小孩？
額…
她家的。
睡過頭了。
“抱歉啊，寶貝，媽媽馬上好。”
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洗手間。
涼水澆麵，人也跟著清醒了。
籠統回國不到半個月，竟夢到他三次。
這一次最不可描述。
果然單身久了。
二十分鍾後，母子倆穿戴整齊地出現在停車場。
程以棠發動引擎，穩當駛出小區。
堵車高峰期，汽車走走停停，幾乎用了半小時才到學校。
校門口，老師已經站那熱情迎接。
程以棠剛同兒子說再見就被老師喊住。
是兒子班主任，喬老師。
她回笑：“老師，您說。”
喬老師讓另一位同事暫代她執勤，隨即，將家長引到辦公室後拿出一張表遞到對麵，“孩子父親這一欄還空著的，麻煩您給補一下。”
程以棠：“……”
這張表是好友雲箏替她填的，當時她還在國外，也交待了，如果老師問起孩子父親情況讓她隨便發揮，怎麼死都行。
看來箏箏下不去手。
沒事，她來。
提筆，大剌剌地在信息表那一欄寫上：死亡。
喬老師震驚了，不由看向這位家長，生得明豔，光看眼睛就是一團朝氣。
怎麼就是個寡婦……
不可思議地確認：“死了？”
程以棠輕描淡寫嗯了聲，“去世了。”
喬老師再一次詫異地張張嘴。
話說到底經曆了什麼，竟如此瀟灑，一點都看不出神色中勾著傷感。
意識到自己剛剛唐突了，忙道：“抱歉啊。”
程以棠提唇淺笑，“沒事。”
“還有其他資料需要補充嗎？”
喬老師：“沒了。”
程以棠從椅子上起身，離開前就著孩子的話題聊了兩句。
寒暄完，直奔公司。
回國第三天就收到天禾傳媒的offer。
大概是看到她履曆表還算漂亮，不僅開出可觀的薪資，還同意她提出的要求，五點下班。
也正因為這一點，收到受到一眾人等的嫉妒。
短短幾天，程以棠就聽到不同版本的傳聞，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笑而過。
下午，她出了個外勤，忙完快五點。
直接將汽車往學校方向開去。
拐向主幹道時擱中控台的手機發出震動。
她瞥了眼來電，一串沒有備注號碼，但已經熟記於心。
無意識蹙起眉頭。
“您有事？”
剛問完，那邊就邁著嗓子喊出她的全名，“程以棠，你還知道接電話啊！你在國外那麼年不回來就算了，都回國了，還不回家？眼裏有沒有我這個爸？？？”
開口全是質問，裏裏外外，包括標點符號。
程以棠任由譴責，麵色始終如鏡，怎麼也瞧不出怨怒。
等那邊安靜，她清淡開口：“既然您說沒有那就沒吧。”
程父一噎，顯然沒料到女兒會如此嗆他，嗆得他一時啞口無言。
須臾，他煩躁揚聲，“程以棠！”
在父親發火之前，程以棠已將手機設為免提，以免耳朵受到荼毒。
她平靜地握住方向盤，“還有事？”
程父憋著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後天晚上有個商務酒會，你陪爸爸出席。”
又想賣她？
不知道這次買家是誰。
程以棠彎了彎唇，唇畔的弧度勾著譏誚，“別光我一個謔謔，您不是還有個女兒？喊她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