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嬤嬤冷笑道:“二奶奶小產到今日也不過五天,她小日子遲了二十來天了。是不是篤定自己有喜了,想生個長子出來啊。”
薑玉春半晌說道:“王氏從我嫁進來就在府裏了,這些年冷眼瞧著倒像是個老實懦弱的人,若是她做的這件事,那她就太有心機了,這樣的人更是小心謹慎,隻怕我們也查不到什麼。”郭嬤嬤寬慰她道:“總歸是要查查的,我們也不指望李姨奶奶能查出來。等會我派人著重去查王姨奶奶身邊的人,看有和掃灑上親近的人沒?”
幾個人正說著話,思琴撩起簾子進來,輕聲說道:“二爺醒了,玉棋領著小丫頭在伺候梳洗,我過來回二奶奶一聲。”薑玉春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沒一會兒工夫,周天海就出了屋子,李嫣紅正站在簷下瑟瑟發抖,看見周天海出來,連忙上前請安。周天海皺著眉頭問道:“在這做什麼?”李嫣紅訕笑道:“來給二奶奶請安。”周天海舒展了眉頭,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二奶奶身子骨差,要好好休養,你一連早晚的請安,雖說是尊重二奶奶,但未免會讓她勞了神。不如你在二奶奶屋子外頭行個禮,就算全了禮數了。現在春寒料峭,正是冷的時候,你這早晚折騰,萬一染上風寒,再傳染給二奶奶就不好了。”說完也不看李嫣紅徑自進了薑玉春的屋子。李嫣紅鐵青著臉,半晌才不情不願地對著薑玉春的屋子行了個禮,甩著帕子走了。
周天海進來,先看了看薑玉春,瞧著她臉色紅潤了幾分,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好好養身子,不要為了別的事情勞心勞神。昨天莊子上送來的雞可還吃的慣?”薑玉春點頭笑道:“我聽說了那雞是拿人參、當歸、紅棗磨成粉喂大的,怪不得味道不一樣。”周天海說:“你若是喜歡吃每日叫他們做一隻,不值什麼的,再養就是了。”薑玉春含笑道:“隻是太浪費了,我聽說這樣養的雞,光下的雞蛋就要一兩銀子一個,那雞要值多少錢呢。”周天海見自己的妻子一副心疼銀子的架勢,不由得眼中帶了幾分笑意,便轉移了話題說道:“四月份就是今年的開江大典了,這個月要放今年的引子,之前我一直做湖南、杭州那邊的生意,我想今年爭取把安徽那邊的鹽引也拿到。”
薑玉春忙問:“之前那邊的生意是誰家做的?”周天海說:“王四郎接他爹的產業一直做安徽那一路,那王四郎吃喝嫖賭還行,打理生意可不在行,又不會走人情,這幾年敗的七七八八了,我看他今年未必有銀子吞下那邊的生意。”薑玉春想了一回方說:“鹽業生意利潤豐厚,估計各家都盯著王家那塊肉呢。二爺麵上別顯,叫他們明麵爭去,私下裏和吳總商打點好了,想必吳總商樂的賣你這個人情。”
周天海嘻嘻笑著:“二奶奶好明白的人,白和我裝傻了幾年。”薑玉春臉上一紅:“二爺誤會了,我不過婦人之見而已。本想著二爺心裏本來都有成算,我能想到的都是些皮毛,自然二爺也都想到了,何必關公前麵賣大刀。”
思琴帶著小丫頭在外間屋子擺好了早飯,便請周天海過去用飯,薑玉春自在床邊的小幾上吃了。待兩人吃罷了飯,周天海自去吳總商的家裏,薑玉春覺得自己還精神,便吩咐思琴道:“去請王氏過來,隻說找她說些閑話。”思琴應了,薑玉春想了想又囑咐道:“你親自去罷,順便看看她在做什麼?”思琴笑著退了出去,過了兩刻鍾思琴進來回道:“回二奶奶,王姨奶奶來了。”薑玉春點了點頭。
思琴立在床頭,小丫頭撩起簾子請王秋華進來,王秋華進了內室,先正兒八經給薑玉春請了安,薑玉春隨手指著一個小凳子說:“搬過來坐我床前陪我說會話罷。”王秋華連說不敢坐,薑玉春便做出不耐的神情來,王秋華隻得小心翼翼地搬了凳子過來,歪著身子坐了一角。
薑玉春和她東扯西扯,就說到首飾上頭,指著她手腕上的一個鐲子笑道:“你這是什麼時候打的樣式?”王秋華忙回:“去年打的,是舊樣子了。”薑玉春撐著起來,一邊笑著說道:“給我瞅瞅。”王秋華連忙要褪鐲子,薑玉春笑道:“不用褪下來,戴在腕子上才看的出來樣式。”因無人曉得現在薑玉春是中醫出身,王秋華對次她的舉動倒沒多防備,老老實實地伸著手腕。薑玉春佯裝看鐲子,手指則搭在她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