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段德彰脫口而出,說出來才發現上了柴嶂峰的當,於是尷尬地笑了笑。
柴嶂峰從懷裏掏出一塊金牌,含笑把玩。
段德彰立即摸自己的胸脯,也掏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金牌。見自己的金牌還在,段德彰長長鬆了口氣。
“你怎麼也有?侯爺也是……”
“我可是當年的太子羽儀長,”柴嶂峰打斷了段德彰的話,笑道:“現在太子身邊的侍衛十有八九是我訓練出來的。”
段德彰傻笑了一下。他怎麼不知道,隻是他沒想到柴嶂峰離職四年,依然保留著太子東央宮的令牌。
柴嶂峰當了三年太子羽儀衛,然後降職出京當參將。太子羽儀長為從二品,參將卻是正四品。柴嶂峰雖然是降職出京,但他升遷得比誰都快,出京三年,又從四品參將升為二品軍將。
段思聰當年之所以答應朝陽公主如此不合理的安排,一來也是擔心柴嶂峰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沒帶兵打過仗,如果一出京就讓他擔當二品的官員,那隻有軍將一職跟他的官銜一致。軍將是一州軍事長官,而南詔十四州,沒有一州是安定無戰事的!一個全無作戰經驗的軍將,弄不好不僅會身敗名裂,甚至還會死無葬身之地!二來,段思聰也要證明給不服氣的群臣看,他的心腹愛將不僅是個出色的羽儀長,還會是最出色的大軍將。段思聰這一局豪賭贏得幹淨利落,讓很多開始不是太服氣的人現在不敢再有微詞—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敢當麵表現出來了。
所以,段思聰非常珍惜柴嶂峰:不僅僅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更重要的是柴嶂峰為他贏得了不少支持。
段德昭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月亮也高高掛在了中天。
“爺,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出來一整天呀?”常歡跳下高頭大馬,跪在了柴嶂峰身前,“你的傷還沒全好呢!”
“皮外傷,小事。你今晚帶人守著這,我明天再來,”柴嶂峰站起來,卻一個趔趄,常歡忙扶住他,眼裏充滿了焦慮。
“爺,你沒事吧,”常歡知道柴嶂峰是個不到迫不得已,不會有絲毫懈怠之人,他想現在離開,一定是知道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
“沒事,”柴嶂峰勉強笑了笑,“明天會變天。”
常歡可沒心情聽他開玩笑。
“叫他們紮營,別淋病了。晚上派人留守巡視,不要造成無謂的犧牲。”
常歡這時才知道柴嶂峰不是在開玩笑。
常歡扶柴嶂峰上馬,又給了段家兄弟兩匹好馬。柴嶂峰征戰多年,上馬還要人扶?原因是他左腿箭傷發作,無法自己上馬。
常歡也不敢讓他留在原地:景朧州非常潮濕,野外不知名的毒蟲毒草特別多,柴嶂峰箭傷發作,不宜遠行,但更不宜留在野外。
柴嶂峰有點意外地看著常歡:他什麼知道段家兄弟一定會跟著他走?
這是個難得一見的月圓夜,常歡實在不明白柴嶂峰為什麼會認為明天會下雨?不過常歡執行柴嶂峰的命令一向不打折扣,所以他雖然很懷疑柴嶂峰的話,但也一絲不苟地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