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銘仁嘻笑道:“瞧二哥說得,好像劈開腿等客人的窯姐兒似的。”
文銘禮從桌子下麵拿出不求人,用力撓撓後背,呲牙咧嘴道:“舒服啊……他。原來大哥跟我說:收禮收的想吐。我還笑他矯情,心道:數錢還能數到手抽筋?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有感而發。”往年文銘義正常時,這種場合還輪不到他出麵。
文銘仁深有同感道:“我現在看著金錁子、玉鐲子啥地,都不如一碗紅燒肉親。”
文銘禮嘿嘿一笑道:“一共多少了?”這些事情都是文家人親自操作,不許賬房西席的插手。
文銘仁把賬冊一翻,吃力的算一陣子,撓頭道:“添上方才的這波,七天下來,共計二十萬兩白銀、八千兩黃金的內府寶鈔。珠寶首飾七百件,各色古玩三百件。珍本圖書十二箱、以及田莊兩處、良田七千畝。”
文銘禮望了望門口,輕聲道:“賬外的有多少?怎麼也得十幾萬兩寶鈔了吧?”
文銘仁對這個記得清楚,點頭小聲道:“白銀七萬五千兩、黃金五千兩。”
“這麼多?”文銘禮擦擦流出來的口水,喃喃琢磨道:“咱倆是不是有些狠?每次收多少,老頭子可大概都有數,差大了會被看出來的。”
文銘仁陰陰一笑道:“二哥多慮了,你當往年大哥就那麼老實?哪會兒不得截下個十幾萬兩?”說著指了指西邊,冷笑道:“就說他在西邊雁鳴山上建地那個別院。你沒去過我可去過。一水的楠木大梁,那是一半個錢嗎?還有那屋裏地血珊瑚屏風,怎麼也值個三四萬兩銀子,他哪來這麼多錢?還不是每次假公濟私,扣下咱們公中的錢,飽了他地私囊了。”
文銘禮一聽,狠狠一拍桌子,惱火道:“這家夥如此財主。偏生去年跟他借個萬把兩就推三阻四地哭窮,活該今年被大糞澆了。”
文銘仁見他地火氣被勾上來,心中暗喜,麵上卻義憤填膺道:“就是,今年合該咱們弟兄發財了,卻不能虧待了自己。”說著一臉慈悲道:“從另一頭說,咱們這是幫他,若是老頭子一看。嗬,怎麼今年多出十幾萬來?不得懷疑大哥往年貪汙了嗎?他都傻了的人,咱們跟他一般計較作甚?”
文銘禮嗬嗬笑道:“不錯,就這麼辦。”說著一揮手,慷慨道:“這不七萬五千兩銀子嗎?哥哥讓你拿大頭。三萬五千兩。其餘地是哥哥的。”
文銘仁麵色一滯,心中狂罵起來:“好你個老二。眼不眨一下便把五千兩黃金昧下了,你們老大別說老二、老二別攀老大,沒一個好東西。”
文銘禮卻不再理會他,指指大門道:“把下一個叫進來。”
文銘仁嘴角抽動幾下,終究還是沒把髒話說出口,氣哄哄的轉身出去。
望著他的背影,文銘禮冷笑道:“小玩意,還他媽想拿大頭,我呸……”
過一會兒,文銘仁便領進一個身穿皮襖、脖掛手套、頭發稀少、麵容蒼老地土財主樣的老漢。一進門,老漢便點頭作揖道:“宰相大老爺好,俺給您老請安了。”一嘴帶著泥土星子味的隴東腔。
文銘禮瞥一眼這老漢,見他土得掉渣的模樣,心中頓時不喜,語氣也十分冷淡:“本官隻是丞相府的參議而已,坐吧。”
那臉上溝壑縱橫的老漢一縮脖子,撇嘴道:“俺不找你,俺找的是相爺。”說著一提擱在地上的褡褳,一邊往脖子上套去,一邊嘟囔道:“俺就那麼兩萬畝隴東良田,還想給相爺個整數呢,卻不能分給你。”
文銘禮本想打發他趕緊走,聽完他說地卻呆住了:“什麼?兩萬畝隴東良田?”因為三國紛爭,土地荒蕪嚴重,而一塊地要養熟了才能正經長莊稼。是以此時的土地價格比唐時賤,但田地價格卻要高出許多。中田大概五兩一畝,能稱得上良田的至少也得七兩左右。
兩萬畝可以折合十四萬兩白銀,心裏急速盤算一陣,文銘禮暗叫道:“用這個可以把那些古玩置換出來,那可是些無價的玩意啊。”便換一副笑臉道:“且住且住,本官乃相爺的二公子,有什麼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如果您覺得《權柄》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0/4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