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山軍動身的同時,其它參演部隊也陸續開拔。
禦林軍當然從中都城出發,他們從皇城內的軍營中列隊而出,通過承天門,特意走伏羲大街出城……雖然明明是應該走西門的,但皇帝非讓從南門出城,你說有什麼辦法?
不過這樣做的宣傳效果是很讚的,隻見一萬金甲禦林披著紅色鬥篷,手持銀色長戟,軍容非常的整齊,而且騎在高頭大馬上威武雄壯,把中都百姓看的目眩神迷,不由紛紛叫喊道:“壯哉!大秦!”
聽著這激動人心的聲音,沈子嵐沈裨尉滿臉的興奮,對一邊的六殿下道:“看到了沒,他們在朝我們歡呼!”
秦雖然比他小幾歲,卻明顯沉穩的多,看一眼狂熱的百姓,冷笑道:“一幫子愚民知道什麼?”在他看來,如果是別的軍隊從此路過,他們一樣會歡呼。
沈子嵐無趣的撇撇嘴,不再跟這個陰測測的六弟說話,轉而望向身後的副統領道:“馬副統領,這次你回來後就能扶正了吧?”
馬光祖是個頗有些年紀的將領,資曆平平,能力更是有限,實際上在禦林軍五大校尉中甘陪末席。他很清楚,皇帝之所以選擇自己這個無法服眾的老家夥,就是不想讓禦林軍中出現權威,從而產生二心。
但是沒有權威,就沒有靈魂啊。馬光祖心中苦笑一聲。望一眼腚上有刺地沈子嵐,淡淡道:“行軍途中,不得喧嘩。”他對這小子十分不感冒,神聖的金甲禦林,什麼時候成托兒所了?
沈子嵐本想與副統領套套近乎,沒想到卻討了個沒趣,怏怏的回過頭去,無聲咒罵一句。一邊的秦看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輕聲道:“不要在意,副統領就是這樣的人。”
沈子嵐感激的看他一眼,心道:還是自家兄弟好啊。
隊伍迤邐行出都城南門。又兜個向西北行去。初春日尚短,走了不到四十裏,天就黑下來了,馬光祖便吩咐安營立帳,埋鍋做飯。
將營地巡視一遍,馬副統領才回了中軍帳,剛要解下盔甲,洗臉用飯,卻聽帳外親兵稟報道:“隆威郡王殿下前來拜訪。”
馬光祖皺皺眉頭,重新戴上頭盔道:“開中門。迎接五殿下。”說完便匆匆出去迎接。
他果然在營門口見到了一身戎裝的五殿下。連忙將其讓進營內,在中軍帳說話。
一番寒暄後,秦雷看一眼左右,馬光祖稍一猶豫,還是將陪同地將領都支走。
“馬將軍,你對此次軍演的結果可有預測?”秦雷微笑道:“大家都是行伍出身,就不要想著糊弄我了。”
“這個嘛……”馬光祖頗為躊躇的沉思起來,在他臨出發以前,陛下曾經特意召見,旁敲側擊的囑咐他。不要跟五殿下走得太近。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見他猶豫不決地樣子,秦雷也不著急,慢悠悠道:“如果馬將軍不好說,就讓孤來替你說,”說著伸出兩根手指道:“無非兩種可能,其一,我們勝了。但那是陛下英明。領導有方,並不是你的功勞。其二。我們敗了,你就要負全部的責任,撤職查辦在所難免。”
聽了王爺的話,馬光祖的表情逐漸僵硬,澀聲道:“若是勝了……應該還是有功的吧?”若不是心裏抱著一絲希望,他也不會硬著頭皮領軍上陣。
秦雷的嘴角向上微微一扯,淡淡笑道:“別人都會有功,唯獨你不會。”說著朝中都方向努努嘴,近乎殘忍道:“因為禦林軍統領早有人選,你馬副統領不過是個過渡人物罷了。”
馬光祖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顫聲問道:“會是誰呢?”
“秦。”秦雷輕聲道:“陛下將你提升,就是為了給他騰出校尉的位子,再在這次的軍演上,隨便找個理由,讓你受個罰、讓他立個功,便可以使其上位了。”
馬光祖沉默半晌,終是頹喪地點點頭道:“我說為什麼別人不選,偏偏選我這個……庸人啊,”說著自嘲地笑笑道:“原來是存心讓我當馬桶來著。”
秦雷又添把火道:“輸了贏了都討不著好,就是這個樣子。”
但馬光祖也不是傻子,片刻的憤怒與失落之後,很快便回過勁兒來,定定的望著秦雷道:“王爺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原先卑職辦不到的,現在也依然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