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按照地圖前行,預定要花上十來天的路程,隻用了五六天。
紅釉的火焰也派上了很大用場,無論是照明,驅散野獸毒蟲子,還是烤魚煮幹糧,烘幹頭發和衣服,甭說有多方便了。
“終於看到盡頭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啊。”紅釉蹦噠到了前方。
目斬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森林以外,就緊臨薩河的一條支流,向南走上一段距離,就可以到達薩河的主流,那附近有一個港口,從港口乘船便可以到錦城,或者是帝都。
地勢一下子開闊起來了,出了森林便是一大片的鵝卵石灘,地勢稍斜,被大大小小的石頭鋪滿了。
“阿斬,河灘上好像有人。”紅釉停了下來,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過去看看吧。”要是目斬一個人的話,他肯定會選擇無視,直接離開,可是紅釉滿臉都寫著“感興趣”幾個字。
“好咧。”
目斬或許還沒有察覺到,在這幾天當中,他越來越信任紅釉,兩人之間,隱約也產生了一種叫默契的東西。
走近了才發現,淺水處停著好幾艘船。
有人圍坐在一起,一個中年漢子正在折樹枝,一個婦女抱著一個不大的嬰兒。
中間用鵝卵石砌成一個大圓,裏麵有很多幹樹枝,正在劈裏啪啦的燃燒著,火堆上麵支起了個大鐵鍋,鍋裏正燉著一鍋湯,幾條小白魚正在沸水裏翻騰著。
看起來就是一家人在準備午飯。
“他們是漁人吧。”目斬問。
“應該是吧,怎麼了?”紅釉的直覺告訴她,目斬一定是在打量著什麼。
目斬和她都停在了原地,他取出地圖來,他們快要出森林時,正麵的那句話,背麵的地圖都消失不見了,再往上灑米酒,也沒有用了,這應該就是店老板的保險措施,這貨居然還是一次性的。
如果有機會再見到老板,還是要向他道謝,或者請教請教。
雖說森林的地圖消失了,但周邊地圖還在。他指了指最近的港口:
“這個港口在河的對麵啊,我們走到那裏之後,還得過一次河,也不知道那附近方不方便。不如現在就過河去吧,問問那家漁民,他們有船,這一段水也不算太洶湧,隻是載咱們去對麵,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也想過用術式,可惜懸浮陣僅能支撐起一個人的重量。
紅釉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你們是漁人吧,我們兩個想到對麵去,能不能載我們一程呢?”想法來自於目斬,話卻是紅釉說的,他並不怎麼擅長和陌生人打招呼。
那個中年男人抬起頭來,打量了他倆一番:“你們是從烏梢鎮過來的嗎?為什麼不在那邊的港口乘船呢?”
“我們抄了一點近路,沒有經過烏梢鎮。”目斬盡量說得含糊其辭一點,有心人要是調查一下,就會知道,他們兩人隻花了數天就通過了森林,這麼一來,就會引起很多麻煩。
中年男人向他們的後麵看了看,多半也明白了,沒有再追問這事兒,有些猶豫的喃喃道,:“可以倒是可以……”
一聽這話就有轉折,目斬立馬打斷了他的話:“感激不盡。”
“呃,啊。叫我大壯就好了,我這就去取船,兩位稍等一下。”他向最近的一艘船走去。
目斬皺了皺了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沒有說話。
“怎麼了?”紅釉拉了拉他問。
“有點不對勁,之後我再跟你說。”目斬用隻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不遠的船甲板上,整整齊齊晾了一些幹辣椒。
而反觀他們的鍋裏,渾濁的湯水裏麵,幾條魚在沉沉浮浮,魚肚子圓鼓鼓的,並沒有開膛破肚,甚至連魚鱗也沒有刮,更別提放什麼蔥薑蒜辣椒一類的調味品了。一般人,會這麼做午飯嗎?
況且,加上那個小孩子,這家一共也才三個人,船卻有整整八隻。
那個抱著小孩的婦女也很奇怪,她死死的抱著懷裏的小孩,頭也沒抬一下,好像生怕別人搶去了一般。
總而言之,這家人哪兒哪兒都透著一股子強烈的違和感。
大壯解開了係住船的繩子,用腳一蹬,把船踢到了更深一點的地方,像是在解答他的疑惑:
“我們是一支漁隊。你們也知道吧,這片附近很少有人經過,周圍也沒有什麼村落城鎮。我們本來在薩河主流打魚,不過最近幾年,在那裏的收獲不多,船老大就提議,換個地方,最後敲定了這片河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