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殺我。”脖子上的冰涼透入晚月的骨髓，他盯著溫清菡宛如寒潭一般的雙目，說出的話都不怎麼有底氣。
主人讓她立過誓，不能殺十三月。
可誓言這種東西，能立就能破，更何況是這麼一個處於暴怒之中的殺神。
“不急，”溫清菡拇指慢慢用力，如同刀刃插入男人的皮肉，“來，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搞到AT-57數據的？”當年那個人明明當著她的麵都毀了。
晚月咬著牙，聞言，他猙獰著笑出聲：“大小姐，大家心裏都明白的事情，就不用多問了吧。”
溫清菡目眥欲裂：“我讓你說！”
拇指繼續用力，鮮血從她的指尖溢出，瞬間就染紅男人的內襯衣領。
晚月喘著粗氣：“大小姐，其實你跟我們都一樣，隻不過是主人養的一條狗罷了，但是你更凶猛，凶猛到讓主人都懼怕你咬他，所有，他怎麼可能放棄AT-57這樣能困住你的好東西呢？”
他說過不會再研究那個東西，說過不會再研究的！
騙她，都騙她！
那就殺了，全殺了！
晚月能清晰的感覺到溫清菡的眼神變了，變得隻剩漫天恨意，像要將他撕碎一般，也像要把她自己撕碎。他上一次這麼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懼還是在五年前，不，這次更清晰！
紅葉想要上前攔住她，溫清菡隨手一揮，就將她扇飛撞到船邊的護欄上，裝著AT-57試劑的試管掉落在地。
晚月瞪大眼睛，盯著滾落在地的試劑。
溫清菡五指陡然用力，“哢噠”一聲，晚月口吐出一口鮮血，再沒了呼吸。
還不夠，溫清菡又向倒在地上紅葉走去。
紅葉看著她已經渙散沒有焦距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實驗艙裏那個實驗體，他當時眼神也是這樣的。
“大小姐！”黎月幾乎是踉蹌著從快艇中爬出來的，破破爛爛的襖子上還沾著海藻。
他沙啞尖銳的聲音實在刺耳，瞬間吸引了溫清菡的注意力。
“黎……黎月大人！”紅葉仿佛看到救命稻草。
“閉嘴！”黎月低吼了一聲，他腳邊的肥貓也跟著叫了一聲，飛撲到紅葉的身上，將她踩住。“老子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這聲音，難聽到溫清菡忍不住皺眉。
黎月看著她還沒完全渙散的意識，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還好，還來得及。
“大小姐，你別聽晚月那個死癟三瞎說，主人早就沒弄那玩意了，全部都是他自己自作主張弄的，主人並不知情。”
溫清菡目光清明了些，可實驗艙裏的場景又突然浮現在她腦海裏。試驗品1號、試驗品2號、試驗品3號……一具具幹屍麵前貼著她的照片，全部都是她的臉，全部都是。
不，都是騙她的，全部都是！
溫清菡盯著黎月，恨意吞噬她的理智。她右腳猛的點地，手握成拳，身體借力朝黎月攻去，速度之快黎月躲閃不及，他急忙雙手交互格擋在胸前。
“砰！”
巨大的撞擊聲，黎月撞在身後的欄杆上，血腥味瞬間充斥他的口腔，他委屈巴巴的看著溫清菡，哭得難聽：“嗚嗚嗚，大小姐，你又打我，我不管，這次過了你要給我洗一個月腳，哦不，兩個月！”
然而女孩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繼續朝他進攻，黎月喊了一聲“媽呀”閃身躲開，那一處欄杆瞬間斷裂掉入海中。
黎月咽了咽口水，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大小姐，我錯了，我讓寒月給我洗還不行嗎？不讓你洗了！”
紅葉真的佩服黎月的心理素質，就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心情貧嘴。
關鍵這聲音太難聽了，比擾亂那些難民聽覺的電波音還難聽，她寧願現在就死在大小姐手裏好吧，求他別說話了。
溫清菡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她垂眸看了一眼腳邊的匕首，一腳踩住刀柄，匕首飛入她的手中。
“別，別玩這麼大！”黎月幹笑。
死寒月什麼時候來啊，再不來他小命要交代在這裏了。
女孩手握匕首，就像猛虎有了爪牙，一招一式，快到隻能聽見刀鋒與空氣摩擦的聲音。
不過三分鍾，黎月便招架不住倒在了地上。
鋒利的匕首直直刺下來，黎月用盡全力伸手抓住，鮮血順著他的手滴落在他的臉上，又流入口中，他咬著牙，齒縫間都滲著血。
“大……大小姐，黎月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你的手上。”不然她會後悔。
她的大小姐已經夠苦了，不能再背上愧疚。
僵持間，突然，溫清菡被人從身後圈住，她用力掙紮，卻掙不脫。
江槿舟死死的抱住她：“沒事了，沒事了清菡，都過去了，我帶你回帝城，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