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媵妾一說(1 / 2)

花開兩支,各表一枝。

話說那門下侍郞韓振乃是大周朝的正四品,官位雖不算太高,位置卻是有幾分實權的,是以也過得去。

韓振從江南祖屋處理完同宗叔祖犯下的事兒後,帶著庶長子韓容止一路車馬,返京歸家。

被妻妾子女們從大門擁著進了正廳,燒得正旺的火盆使屋子暖意洋洋,一臉的倦意就去了大半。

坐在下首的晴姨娘看到兒子韓容止平安歸家,心裏落下了,是故臉色也好看起來,笑的愈加真誠幾分。

“老爺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路怕是十分辛苦吧。數月的日子,老爺看上去竟瘦了呢。”薛姨娘今天穿著粉青湖湖縐小襖,加上灰鼠坎肩;頭上挽著回心髻,鬆鬆插著鎏金燒藍花鈿,簪著雙股白玉壓鬢簪,腰下係著荷紅輕羅百合裙,一雙眸子如同白水銀裏養著的兩丸黑水銀,斜斜的瞅著韓振,看得人心中似貓爪撓著一般癢癢。

韓振雖不是個十分重色縱欲之人,卻也是好顏色的,看著薛姨娘今日羸羸弱弱,多情嫵媚的樣子,也是心口一熱,當下就決定今晚宿在薛姨娘房中了。

李氏銀牙暗咬,心中罵著狐媚子,麵上卻端著幾絲端莊得體的笑,,“老爺回來了就好,伊人天天在我麵前念叨老爺,真是快把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韓伊人做出一副不依的表情,捂著嘴笑,“倒不知是誰天天念叨父親呢,母親在房中時時歎氣,說什麼也不知道在祖宅可曾吃得好,穿得暖,下人伺候的盡心不盡力,這會子還巴巴得那女兒當筏子,我可是不依的。”

李氏適時的臉上飛起一片紅霞,嘴裏笑罵著,“你這猴兒,嘴裏都胡說些什麼,沒個女兒家的端莊模樣。”

韓振看著李氏一副嬌羞的模樣,倒想起了少時郎騎竹馬來,繞**弄青梅的兩小無猜的時光,又聽見她這般掛念自己,心中一片慰貼,便改了主意,今晚還是別落了妻子的麵子,一回府就宿在了妾室屋中,晚上還是去李氏那歇著吧。

屋中一片言笑晏晏,那庶長子韓容止卻發現少了韓子衿的身影,“怎的沒看見三妹人呢?”

韓寶釵吃了口茶,說,“她早前時候說身子不好,躲莊子上去了。”

韓容止眉目一驚,正欲多問,卻看見晴姨娘對他輕輕搖搖頭,便點點頭沒再多問了。

這韓容止穿著一件翠色蝙蝠紋箭袖,頭發也並未束成冠,一根素青發帶鬆鬆的挽著烏發。一雙鳳目倒是像極了生母秦姨娘,再其他地方既不像韓振也不像晴姨娘。身形修長,站在那兒自有一種溫潤如玉的親近感。

韓振微微詫異,“這當口去了莊子,再過大半月就過年了。”望向李氏,眉目有些不愉,“小孩胡鬧,你也不勸著她,竟讓她真的去了。”

李氏倒也不急,輕聲細語的,“原也不想,可子衿那丫頭偏就說莊子安靜好養神,我看她那幾日的模樣,倒是一日比一日瘦,精神勁兒十分不濟,也是心疼她,便是覺得有些不妥,卻也依了她。去了也有大幾日了,許是好些了。年關前接她回來也身子舒服點。”

“父親這可怪不得母親,母親這是心疼三妹。還支了自己私房給三妹,連身邊兩個得力的婆子也並給三妹,叮囑好生照顧著,讓她好生調理著,等著過個好年呢。”寶釵慣會擦眼觀色的,連跳了出來笑著說。

韓子衿去莊子上的事就這麼揭過了。韓振也就不再追究,本就不是他重視的子女,也不過問幾句,還能真關心上了不成。便開始說在祖屋遇見的一些事兒,屋中時而歡笑時而撫掌,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晚上,李氏屋中……

喚小丫鬟傳水,收拾榻上雲雨過後的痕跡。

韓振喜在歡好過後吃一盞濃茶,這等泡茶的活計,李氏從來不假他人之手,盡心盡力泡好滾燙的熱茶後,再去屏風後擦洗身子。

等丫鬟收拾好,端了用後的水出去後,韓振正吃著滾茶,眯著眼睛,十分愜意。

李氏身著月白寢衣,走到韓振背後,伸出手指輕輕揉捏著韓振肩膀,聽著韓振舒坦的歎氣聲,思索著開口了,“老爺,你不在家的這小半年,倒是有件事要說與你聽。”

韓振也不回頭,“嗯”了一聲,示意李氏繼續往下說。

“那夏府二公子倒似對伊人有幾分中意,兩人交談甚歡,似有幾分難得默契。”

韓振皺眉,按住了李氏正在拿捏肩膀的手,“所言何意?你要讓韓伊人和三丫頭一起嫁過去,讓韓伊人做妾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