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衿將七寶瓔珞帶到了柚子脖頸,摸了摸柚子油光發亮的雙髻,“柚子,你就隻你爹一個親人了,以後可要好好照顧他啊。”
柚子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韓子衿,又低頭準備取下脖中的瓔珞,韓子衿按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賞你的,收著吧,可不許還我,我會生氣的。”
韓子衿梳妝打扮後,便往大廳趕去。
一進外門,便聽見廳中眾人笑談聲,好不熱鬧。
門外的小丫鬟見韓子衿到來,忙掀起簾子,高聲唱道,“三姑娘來了。”話音剛落,便聽見大廳的歡聲笑語斂了幾分,冷冷一笑,也不在意,走到堂前,給一行人等該行禮的行禮,該問好的問好。
“子衿啊,快來讓萍姨瞅瞅,聽說前些日子去莊子上養身子去了,可憐見的。”坐在左首榻上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夫人,梳著雙刀髻,發間綴著些紫色東珠,頗有幾分雍容華貴之感。
韓子衿也不多言,乖巧的坐在了自稱萍姨,也就是夏夫人,夏離的母親左下首邊。
“哎呀呀,真是瘦了一大圈呢,這可憐的孩子,看著怪讓萍姨心疼的。”夏夫人臉上笑意可掬,心中卻皺了眉,這般楚楚可憐,瘦弱的身子,看著就是個不好生養的,她那故友青瓊可不就是生產時傷了身子,匆匆就去了。再論這接人待物也有幾分小家子氣,這等模樣,怎能幫離兒打理好後宅,和城中命婦貴人們拉好關係呢。唉,雖是故友之女,沒有對比也就罷了,這會子對比伊人和子衿,倒是真真有了差距。幾眼觀察下來,心裏就有了定論,不動神色的望了一眼李氏,當下兩個婦人心領神會,說不出的默契。
又說了些有的沒的,李氏清清嗓子,準備步入正題了,“夏夫人今天來府,提了提子衿和夏二公子的親事,我們看過了,開了年,二月十九是個黃道吉日,宜嫁娶,就把事兒辦了吧。”
韓子衿故作嬌羞,低頭不語,夏夫人看了微微皺眉,果然沒一點爽朗大氣,愈發地覺得上不了台麵,幸好是定了做妾的,以後看在好友青瓊的份上,待她寬厚點,也算對得起好友的在天之靈和當年定親的口頭之約了。
“子衿啊,你這丫頭靦腆膽小,又怎麼擔得起夏府一大家子的中饋管事。偏生你大姐疼你,又和夏二公子素來投緣,母親雖覺得一門兩女嫁一夫,不甚好聽,為了你以後能過的舒心點,便也隻能咬牙將伊人也許給夏離了。往後,有你姐姐照拂著你,縱使你犯點錯,偷個懶什麼的,也不會有人說你,讓你姐姐為你擔著。你可要體諒母親的一片苦心啊。”李氏看著韓子衿,歎了口氣,故作愁苦道。
“夫人!三姑娘和夏二公子是定下的娃娃親,大姑娘跟了過去,這算什麼。”柚子大驚,來不及思考,話便脫口而出。
李氏麵色一沉,“你算哪根蔥,敢來質問我。吳媽媽,給我掌嘴。”又停頓片刻,狠狠道,“不要用手,用戒尺。”
屋中頓時熱鬧非凡,李氏的厲聲嗬斥,吳媽媽挽起袖腳,拿出戒尺,柚子強著頭,瞪著李氏,不準備說幾句軟話求饒過去。
韓子衿隻做著柔柔弱弱,起身對著李氏一福,“還請母親饒了這丫頭一時放肆,她不過是心疼我,護主心切。哪裏能夠體會到母親是為著女兒好呢。”韓子衿用餘光瞥了李氏一眼,果然臉色緩了幾分,“女兒深知自己比不上大姐端正大方,持家管物也是遠遠不及大姐,真真是要感激大姐這般愛護子衿,願意照看著子衿一輩子。這份情,妹妹受寵若驚,生受了。”說完,滿臉感激地對著伊人又是一福。
伊人忙起身拉住韓子衿的手,一臉疼惜,“你這丫頭,我是你長姐,不疼你疼誰。往後的日子,你不要拘著自己,在家怎樣,往後還怎樣,凡事有姐姐擔著。”
韓子衿笑著謝過,又側身對著李氏懇求道,“母親,女兒身邊就這麼個知冷知暖的丫頭,往後便是嫁過去了,也有人盡心盡力服侍女兒。還請母親開恩,不要和這丫頭一般見識。”
李氏故作為難,沉吟道,“這……”
“母親,雖是和大姐一並嫁去,但是子衿深知自己是做不來管理後宅,主持中饋的工作,這正妻之位必定是姐姐的,子衿就想在姐姐的嗬護下,無憂無慮的過著日子。”
李氏聽聞大喜,忙下座摟過韓子衿,“我兒啊,母親何苦願意委屈你和你姐姐,你們都是母親的心口肉啊,隻盼你們倆都過得好,母親便是死也甘願了。”
韓子衿趁熱打鐵,又是滿臉懇切,“母親,那便讓柚子陪著我可好?柚子這丫頭,雖然心直口快,毫無城府,但卻是將女兒照料得周全,女兒沒了她,總覺得旁人伺候起來不是那勁兒。”
李氏正在興頭上,還有什麼不應的,笑眯眯的喊過陳媽媽將柚子的賣身契就此給了韓子衿。
又是一陣言笑晏晏,主客盡歡,這場戲就這般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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