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華肩上驟然一輕,便看到水桶中水沒了,也不說話,麵上還是一副誠惶誠恐,尊敬的喊了聲,“韓師姐”,心中卻暗暗歎氣,又得折回去多跑一趟路了。
韓子矜細細打量了嚴華的神情和眼神,不由得感慨了那日“清心咒”怕是下的十分之重啊,這嚴華對自己竟是印象全無,隻能搖搖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丹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硬生生的塞入了嚴華的嘴中,又快速的用靈力點住了嚴華三大要穴。
嚴華口中一苦,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嚴華醒來,就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腦中一直有些細微渾噩的地方也變得透徹起來,再猛地從床上坐起,看到屋內還多了一抹俏麗的身影。
“韓,韓師姐!”嚴華脫口而出,聲音裏有一絲喜悅和震驚。
韓子矜這才鬆了口氣,“總算是破了這‘清心咒’,我就說麼,師傅的丹藥自然是好的。”
火鍋也上前拱了拱嚴華,處處透著一股親熱勁兒。
過了一盞茶時間,韓子矜才拍案而起,咬牙切齒道,“這任晗當真是欺人太甚了!”
原來這一年來的時間,任晗因勾搭上了宋晏晏這棵大樹,在玄水峰外門弟子中,愈發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起來。
對待嚴華也從原來的表麵尚可,到了現在連作與人看的功夫也沒有了,且還派人去了世俗的家族中,拚命的壓製嚴華的父親。
或許是為了平衡孩童時期,在嚴華麵前的自卑,這任晗對嚴華是愈發變本加厲的折磨,比如每日要挑滿院中九口大缸的水,不許借助靈力,隻能身體力行;比如每日還要去前山拾柴,外門弟子所有的柴禾都由嚴華一人代勞了,諸如此事,皆是些耗時耗力的,直弄得嚴華這一年毫無時間修煉,拚死拚活擠出來的一點時間也是無濟於事,修為絲毫未漲。
韓子矜在屋內喋喋不休的罵著任晗,直嚷著要讓他好看,讓他欺負自己的小弟,定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而嚴華心中卻湧起一股溫暖,心中想著,韓師姐真是個好人呢,不過是秘境中幾日之緣,卻還惦記著自己。
“嚴華,我問你,你是要師姐為你出頭,狠狠的耍弄一番任晗,還是忍辱負重,放長線釣大魚,日後力壓那任晗一頭,讓你自己,包括你那俗世的爹挺直腰杆,揚眉吐氣。”
“師姐,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嚴冬願意受這一時之辱,以求一世尊嚴。”
韓子矜滿意的點點頭,十分豪爽的伸手拍了拍嚴冬的肩膀,力道之大,直拍的嚴冬一個踉蹌,站穩後,兩人相視一笑。
笑過之後,韓子矜摸出一個白瓷小瓶和一張紙條,又在紙條上寫了好幾個字,才正色道,“我和凡世中的一個女子有約,現下到了我履行承諾的時日了,可是我卻並不想再次踏入那地兒,尋思來尋思去,整個天道門也就能拜托你了,不知你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嚴冬“嘿嘿”一笑,“我道什麼呢,師姐何須這般客氣見外,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沒什麼麻煩的,我這就起身去幫師姐辦。”
韓子矜笑著將小瓶兒和紙條塞到嚴冬手中,“行,你去那京城夏府找個叫如煙的婦人,將這瓶子給她,用法和注意事項我寫在這張紙條上,你也幫我交予她。等你辦成了這事兒,我就正式將你收到我幫會中,當我幫會裏的頭號堂主。”
嚴冬聽了,眼睛一亮,接好瓶子,興衝衝的往外跑去,跑到一半兒,又回頭嚷道,“師姐,幫主必然是你了,副幫主是誰?”
“汪汪,汪汪汪……”一聲亢奮不已,充溢著得意炫耀的犬吠聲,響亮的響起。
韓子矜努努嘴,指了指火鍋,大笑不語。
嚴冬笑意收了一半,又試探地問道,“那會員呢?我手下可以管多少人呢?”
韓子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指了指外麵,依舊沒有說話。
“師姐的意思是和天道門弟子一般,數不勝數!”嚴華的語氣有些顫抖,激動非常。
“嘿嘿,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我幫會弟子啊,和空氣一般,遍布天下,卻摸不著,也看不到。”
半晌,屋內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又過了半晌,一個寂寥的背影,靜悄悄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