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姝:“……”
樂筠問:“那你是哪裏人呀?”
模樣看著非常和氣。可能主要也因為沒有直接罵小狐狸。
那少年好像就等著她們問這麼一嘴,張口就說了一大長串父輩的官銜。
但是麵前的兩個女孩,臉上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狐狸如今還不太有文化,分不清那幾品並著這許多封號官名的區別。
孟念姝就更別說了,來到這個地方,認識的字還不一定有狐狸多。
大眼瞪小眼好一會,那少年輕哼一聲:“算了,諒你們不懂規矩。”
“與我道個歉,”他說,“興許我就原諒你們了。”
孟念姝最後還是決定用現代的方式解決問題。
“嗯?你們要幹什麼?”
“喂,別過來!”
“你們要做什麼……”
“撲通——”
孟念姝直接把人從橋上推下去。
樂筠在旁邊當幫手。
水不深,卻叫三人都淋濕了衣裳,不可置信地抬頭:“你們怎、怎麼敢?”
孟念姝說:“我真後悔聽你講了那麼多廢話。”
又很嫌棄:“身上沒幾兩肉,也敢出來當社會人搞霸淩。”
“以後,見了你爹我,繞著走,”孟念姝揮起拳頭,陰森森道,“懂了嗎?”
吃過晚飯,天已黑了。
離禁台中侍奉的宮侍都是些啞巴,數量也不多,所以天黑後,這偌大的建築群就顯得越發空蕩和陰森。
孟念姝恨不得變成樂筠身上的樹袋熊,縮著腦袋往前走:“好黑啊。”
“樂筠,我害怕。”
誰知道這小妖怪也哭唧唧的:“我也害怕。”
孟念姝頓覺失語:“妖怪也怕鬼嗎?”
樂筠很老實地點頭:“我還怕蛇、熊、老虎。山裏比我大的,我都害怕。”
孟念姝說;“也是,你就是一隻小狐狸。”很愛憐地摸摸樂筠的腦袋。
樂筠送孟念姝回了屋,又說自己還得出去一趟。
一是為了跟黑貓碰個麵,二是想再去俞北安那裏吸一口。
樂筠之前和黑貓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兵分兩路。
樂筠在孟念姝身邊照看,黑貓則留在俞北安那邊。
樂筠想到日後得有好長一段時間吸不到俞北安,隻能靠自己苦命地汲取天地日月精華消磨時光,就已經開始想歎氣了。
實在不是狐狸道心不穩,隻是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哇!
孟念姝聽了樂筠的計劃很興奮:“那你要怎麼出去呢?離禁台守衛森嚴,又到處是神官。”
“樂筠,”她比劃了幾下,興致勃勃,“你會不會飛天遁地?”
“不會。”
“那變幻容貌呢?裝成一個小宮女出門?”
“好難。”
“莫非是跺跺腳,然後咻一下消失?”孟念姝說,“移形換影!”
樂筠搖頭:“你說的這些,應隻有全盛大妖才能做到吧。”
連受重傷的應闕都不行。
孟念姝就問:“那你要怎麼出去呀?”
樂筠說:“我變成狐狸,天黑,他們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我的。”
孟念姝恍然大悟:“對哦,你灰撲撲的,確實很能大隱隱於市。”
孟念姝是真心實意地誇讚,但小狐狸並沒有很開心。
在狐狸的審美裏,白毛狐狸才是好瞧的。
孟念姝這是提到樂筠的傷心事了。
她難過得在心裏對手指,又安慰自己灰毛狐狸有灰毛的好處,若是白毛還不能輕易夜行呢!
想到這,小狐狸又打起精神來。
頭頂的月光依舊是詭譎的妖冶紅色,小狐狸在深夜中奔跑,偶然抬頭望了一眼,覺得那紅好像比第一日時淡了許多。
這是幻境時間在流逝了。
等月亮完全恢複原狀,生幻也就結束。
小狐狸入宮後一直留心記路,又憑借嗅覺,很快避開了侍衛,摸回了歲寧殿。
殿中隻點了幾處守夜的燈,她在無人處變回人形。
樂筠在門邊留心聽了聽,發現俞北安還沒睡,就放心地敲敲門。
“俞北安?”
樂筠覺得奇怪,問他:“你怎麼不點燈啊?”
推開門,借著外頭隱隱的月光,樂筠看到帷紗之後,床上一個人影動了動。
俞北安從被子裏頭鑽出來,模糊的昏黑裏,他的神情好似有些慌亂。
“樂筠?”
“你……你怎麼回來了?”
樂筠說:“神官說入離禁台後就不能隨意出來了,所以我想先和你道個別。”
又疑惑:“俞北安,你生病了嗎?怎麼聲音那麼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