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野點點頭。
張鶴又不死心地問道:“小靳,你條件這麼好,不考慮參軍?”
靳野搖頭,“我結婚了。”
“結婚了也可以參軍!”張鶴是真不想放過靳野。
這家夥的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身強力壯不說,反應還快,眼裏透著殺氣。
這樣的好苗子,不進部隊可惜了。
靳野還是搖頭,“不行不行。”
張鶴急了,“同誌你這就不像話了……參軍保家衛國,你怎麼還看不上了呢?”
有人低喝了一聲,“張鶴!”聲音低沉且蘊含威儀。
靳野抬頭一看,一個看麵相大約四五十,頭發已經全部花白的軍人朝著這邊兒走了過來。
這人穿著綠軍裝,但衣領上沒有肩章,看不出是什麼軍銜。隻覺得此人年輕時肯定樣貌不凡,氣質也是儒雅沉靜那一掛的。
張鶴朝著老人“啪”的一聲行了個軍禮,“是的,首長!”
老人笑道:“人各有誌,小朋友不願意參軍,肯定有他的道理……對吧?”最後兩個字問向了靳野。
老人莫名給了靳野一種親切感。
靳野朝著老人點點頭,說道:“我不能參軍,除去我結婚了,妻子馬上就要生第二個孩子,她和我的大兒子都需要我的照顧之外……同時我還是工農兵學員。”
“我當工農兵學員,學習文化知識,再去祖國最需要我的地方為人民服務,這和我參軍保家衛國的作用是一樣的。”靳野認真說道。
老人聽了,很欣慰,拍了拍靳野的臂膀,“不錯不錯!工農兵學員很了不起的!”
然後話風一轉,又問,“小朋友,莫一凡到底怎麼了?前些天我還聽說他工作做得不錯。”
靳野便又向老人說了一遍莫一凡的事兒。
老人麵如寒冰。
他靜立了一會兒,看著靳野,眼神溫潤慈愛,“好了,莫一凡的事兒我們知道了。剛才你說,你媳婦還懷著孩子?那早點兒回去吧!”
靳野點頭。
老人和張鶴重新上了那輛軍用越野車,車子徐徐駛進軍區。
靳野想了想,問一旁的大兵,“那位首長是誰?”
大兵答道:“他是軍區總參謀長程璞同誌。”
靳野點點頭,繼續盯著那輛軍車的背影。
聽說部隊裏的參謀長一般是搞思想工作的,程璞雖然年老,但依舊儒雅沉靜,容易讓人心生好感,這是應該的。
但是——
不知為什麼,程璞給了靳野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
怎麼個特別法……
靳野也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這位老人十分慈愛親切。
直到軍車駛入軍區,再也看不見影子了,靳野這才和大兵打了個招呼,回家了。
當天中午、晚上,靳野繼續去市局給莫一凡送飯。
第二天一大早,莫一凡敲響了靳野家的門,笑嘻嘻地告訴他,“老弟,我回來了!”
靳野高興壞了,趕緊喊佟思雅,“思雅!莫哥回來了!”
正在廚房裏煮湯麵的佟思雅也很高興,往麵湯裏多臥了倆雞蛋,又匆忙割了半斤肥瘦相間的臘肉,切成一指厚左右,也扔進麵湯裏去煮。
靳野領著莫一凡在家用熱水洗了臉、漱了口,還把自己的刮胡刀借給莫一凡,讓他剃了胡子,還安排他在生了炭火的溫暖客廳裏坐下,又給他倒了一大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莫一凡輕啜著清香微苦的熱茶,整個人由內而外地湧出了重生的喜悅。
沒一會兒,佟思雅招呼著靳野把熱氣騰騰的湯麵給端了上來。
兩個男人的飯量大,所以湯麵是用大鍋盛的,佟思雅飯量一般,拿個大碗添上一碗就吃夠了。
小老虎這會兒還沒醒,三個大人就坐在客廳裏吃麵。
莫一凡心情愉快,把自己在市局呆的這兩天兩夜的經過說了。
其實他也沒怎麼受委屈,在市局並不等於絕對失去自由,市局飯堂也有飯,負責詢問他的同事態度很友善良……
但不可否認的是,靳野天天給莫一凡送飯,這讓他覺得,他真不是孤苦伶仃一個人。
還有人在家裏等著他回去。
昨天上午,靳野去軍區幫他捎了話以後,張鶴中午就去了市局。
市局那邊立刻出麵了解情況,傍晚時分就搞清楚了。